“嘉儿，前两天，你想要你和苓依刚出生的照片。”

顾彦拿着一个移动硬盘，顾嘉儿都忘了自己说过这话了，她看看自家爸爸手中的黑盒子与数据线：“爸爸，你专程去找啦？”

“托你们舅舅，在咱们家里电脑上，拷下来的。”

女儿无意间的突发奇想，顾彦却牢牢记在了心里。

开启电脑，插入读写。

路满拉着顾苓依也凑上来瞧两眼，他们站在顾彦身后，等待数据传输完毕。

压缩包解压后，密密麻麻的文件夹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

顾嘉儿眼神闪烁：“爸爸？”

第一个文件夹的名称是，【1989.01.01】。

“除了你们出生那天，忙着忘了拍照。”

顾彦看向女儿们，表情有点像是答题的人在等待她们评卷：“后头的照片，我按时间和类型都分好了……早年的照片没有电子版，还好我找人扫描上传备份了。”

顾嘉儿望过去，越仔细看，心里就越是如同被潮水般的感动情绪连连冲刷。

从0岁到现在的照片，分门别类，整整齐齐。

有些文件夹，可能是为了纪念女儿的重要时刻，也有的是不知道时间，所以取的名字并不是时间数字。

【嘉儿的五子棋比赛冠军】【嘉儿的健美操训练】【海曲海边旅游】【嘉儿的新闻报道剪影】【嘉儿的部落格和朋友圈】【嘉儿的艺术写真】【嘉儿的证件照】【嘉儿和女婿】【最新全家福】……

点点滴滴的精心收藏，是顾彦作为父亲，对女儿爱的明证。

看着看着，顾嘉儿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

她以为即使爸爸存了一些照片，也只是近年的电子底版和一些视频。

可是，爸爸却是每一张都重视、每一年都不落下，连最早的老照片，都悉数精心扫描了一遍。

“爸爸……”

“哎？嘉儿……”

女儿一哭，顾彦反倒有点手足无措，下意识想像小时候一样轻揽一下女儿，可女儿现在已经是怀孕的准妈妈了，他只得将目光转向路满。

路满和岳父交流了下眼神，随后忙揽住顾嘉儿：“老婆，擦一擦泪。稍微哭一下吧，不过你要是再哭得狠了，咱们爸爸可就难受了。”

“我……”她这是感动的眼泪，顾嘉儿鼻尖抽了抽，“我不哭，医生交待过，都快足月了，妈妈的情绪，宝宝可以感受到，我不哭了。”

路满拿手帕拭了拭顾嘉儿脸上的水痕，他此刻也感慨万分，岳父对女儿的爱，真的细致而无声。

一旁的顾苓依，轻轻握握顾彦的手：“爸爸，谢谢你。我们以后，也会这样记录四个孩子的。”

“嗯，苓依，嘉儿，可要记得给他们姥爷传一份。”

顾彦嘴边牵出一个有些板的笑：“你们的照片我留存着，以后我还想继续留存外孙们的呢。”

“爸，我们只要拍了就会同步传给你的。”路满对他承诺道。

听见顾嘉儿哭，闻艺脚步匆匆也赶过来，了解了情况后，无奈白了一眼自家丈夫：“净会找事儿。”

闻艺拉着双胞胎女儿们去了书房谈谈心，剩下顾彦和路满坐在客厅。

两个男人之间沉默无言，不过顾彦想说什么，对他交待什么，路满心里可以体悟得到。

不止他一个人那么爱苓依和嘉儿。

顾彦下意识想摸烟，摸到口袋空空，才想起来他自从大女儿苓依怀孕时起，就已经把烟戒了，尤其是闻艺本来就对这方面管的严，外孙们出生后，她更是放言，只要让她闻到一股烟味，就别想靠近外孙们。

“小路。”顾彦不好意思直盯女婿，眼神看向别处，“你得做到比我更爱嘉儿。”

“明白，爸。”路满应下，他本来心里就打算这样做的。

……

不久后，顾嘉儿的预产期到了。何昕昕也差不多，比她早一天住进了医院。

晚上，路满在家里和柳静、顾苓依一起收拾好待产包，准备明天看看情况，也让顾嘉儿提前去医院的家化产房。

进了卧室，顾苓依和顾嘉儿并肩靠在床头，见丈夫进来，她们习惯性地想左右两边一挪身子，给路满留出中间睡觉的位置。

“哥哥。”

顾嘉儿还小手拍拍中间的被窝，拍得嗙嗙作响，示意路满赶快上床。

“还好么？身体没再不舒服吧？”

“没事啦哥哥，还是那些小毛病，胸闷，肚子痛，脚还肿着。”

顾嘉儿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接下来的生产和照顾宝宝，她自信也可以轻车熟路：“苓依怀孕的时候，我帮了你不少呢，这次轮到我了，你要乖乖听我的。”

“好好好。”顾苓依心想，这个笨蛋妹妹这几个月恐怕就盼着这样向她“讨债”呢，“我伺候我老公的另一个老婆生孩子坐月子，够可以的叭？”

“咳咳。”路满揽住顾苓依和顾嘉儿，“老婆，辛苦你们了。”

“哼，知道就好。”

“哥哥，你确实要好好谢谢我们。”

顾嘉儿的手指摸了摸他的眉心：“不过也不用多担心嘛，说起来，我明明是已婚初育，但是却已经熟练得像是生二胎了。”

顾嘉儿歪歪头，冲对面的姐姐苓依噘噘嘴：“当时明明是苓依生孩子，搞得我都快产后抑郁啦。”

“这段时间公司事情不忙。”

路满低头亲了顾嘉儿一口：“可以多陪陪你和宝宝们了。”

“好呀——嘻嘻，亲了我，不再亲亲苓依嘛？”

顾嘉儿故意挑事儿，眼神狡黠地瞄向自家姐姐：“姐姐可会吃醋啦，姐夫~”

“顾嘉儿！”顾苓依偏过头去，“不许亲！才不和你间接接吻——唔——”

路满没让顾苓依说完，按着这姑娘的后脑，让她把脸再转过来，然后径直吻上去。

……

夜里，路满因为担心顾嘉儿产前会不会焦虑，他自己先焦虑得睡不着了，睁眼醒来，却发现顾嘉儿眨着大大的杏眼，也没有入睡。

“怎么了，老婆？”

“睡不着，哥哥你怎么也不睡？”

顾嘉儿抚着肚子，小心地侧侧身，路满也轻手摸摸她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