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姑娘戴着一张洁白的面具，眼角处有手绘的梅花标志，非常精致。显然面具的主人是一个细致的人，也是一个简单的人。

身上的搭配也很细致，罗群短褂小绣鞋，云髻玉钗绣腰带，简约却不简单。

莫留香是从对方腰间的一块‘龙凤吉祥玉坠’认出她的，因为这玉坠非常特殊，是莫留香师父的手艺。

莫留香的师父虽然是盗墓贼，但在平时却是远近闻名的首饰名家，他打造的首饰有价无市，每每受到很多爱美贵妇人的追捧。这块龙凤吉祥玉坠是莫留香师父早期的作品了，颇有卖弄技巧的心思，所以雕刻得非常犀利，虽然简单，但每一处下刀都是非常讲究。

丑姑娘非常喜欢，莫留香师父也就成人之美，把这块玉佩送给了对方。

“见过前辈。”莫留香恭恭敬敬地行礼。

“原来是你小子，听说你最近去了南方，还大闹了一场。”丑姑娘也认出了莫留香，以长辈的口吻教训道。

“叫前辈费心了。”

“知道就好，这位姑娘是谁？莫不是你的相好？”丑姑娘忍不住打量石青珊，石青珊身材绝对是万里挑一的，颀长的双腿，盈手可握的蜂腰……

“前辈说笑了，这位乃是莫某的好友。”他没好意思说这个是他的主人。

“晚辈石青珊，见过前辈。”石青珊可不是来叙旧的，她说道：“实不相瞒，我和莫留香已经决定去盗取妖帝墓，还请前辈将所知的情报如实相告。”

莫留香觉得石青珊太着急了，这种事情应该徐徐图之，怎么能这么直接？

“年纪小小，口气倒是不小。”丑姑娘也不见生气，只是觉得年轻人还是要脚踏实地才行，可不能这么胡来。

“前辈，当初你告诉我妖帝墓线索，我已经从天机童子处得到了线索，只是这线索颇为棘手，所以我才不得不再来请教前辈。若是前辈愿意，还请如实相告。”莫留香也说开了。

“哦？”丑姑娘的语气令人玩味，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只听她继续说道：“既然你们已经掌握线索，又何必求我？”

“只因为那线索是位姑娘，我们实在是不忍心为难她。”莫留香说道：“这位石姑娘也是柔情似水，小家碧玉。我们实在是不愿意强迫她说出线索，所以还请前辈指点。虽然不知道前辈当初为何点播于我，但既然已经开头，还请前辈帮人帮到底，就把线索都告诉我们吧。”

“那你们能出多少价钱呢？之前天机童子的情报就价值不菲，我免费给了你们，现在你们空口白牙就想从我这里拿到妖帝墓的线索，想得也太美了。怜香惜玉是你们的事情，既然拿到线索却不得其门，那是你们无能。休要让我为你们的无能埋单。”丑姑娘可不是开善堂的，看她抓住娇滴滴的小妖出售，就知道她也是个重利之人，虽然她和莫留香的师父关系是不错，但不代表她就可以无偿分享消息。

妖帝墓消息的价格，莫留香和石青珊都付不起。

石青珊暗道果然，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看来我们也只能让姜媛吃下‘失魂丹’了。”

“什么东西？”莫留香可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然而失魂丹是真实存在的，那是巧四娘发明的一种拷问丹药，药性极强，可谓是异世界的吐真剂了。当然副作用也很强，因为就是针对武者开发的，武者百毒难侵，所以为了武者开口说真话，丹药使用最烈的药材炼制。

姜媛这样的小丫头，吃了一粒估计就要变傻子了。

石青珊是绘声绘色地描述失魂丹的效果，没有一丝夸大。因为失魂丹确实能让人黯然失魂，说出真话，但副作用就是搞坏人的脑子。

当然石青珊并不会给姜媛吃，但石青珊的直觉告诉丑姑娘和姜氏一族肯定有莫大的渊源，所以她这话其实就是告诉丑姑娘他们也会狠心的，而结果吃苦的还是姜媛。

不过石青珊发现对方果然是老辣，竟然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呼吸平稳，心跳稳定，就好像完全不在意姜媛的安全一样。

等石青珊没话可说了，丑姑娘也下了逐客令：“两位说完的话，不要耽误我做生意。”已经有看中女妖的求道者要过来交易了。

真是油盐不进，石青珊心想这位丑姑娘未免太厉害了，果然能在道上混的女人没有一个简单的。

莫留香忍不住叹息：“果然不行，不过丑姑娘看来确实是知道妖帝墓的线索，可是她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去盗墓，反而要把消息告诉我？”

石青珊突然笑了起来：“呵呵，老姜虽辣，不过我也不笨。”石青珊站在远处继续观察丑姑娘，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那就是自己说起要给姜媛吃失魂丹的时候，对方一点也不担心，这不正常啊。

就算对方不担心姜媛的安全，难道真不担心妖帝墓被捷足先登？一点反应都没有，说明对方是装的，或者说她太了解莫留香了，知道他不会这么对待姑娘，也不会让石青珊这么对待姜媛。

“这件事情看来没有这么简单。”石青珊突然觉得或许这是丑姑娘一开始就给某留香挖的一个坑。而自己因为眼馋妖帝墓，所以和莫留香一起跳了进来。

“我也知道没这么简单，丑姑娘到底有什么目的？”莫留香现在是彻底糊涂了。

“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她在利用你保护姜媛。”石青珊认为丑姑娘当初把消息透露给莫留香，就是要借用他的力量救人，对方从一开始就知道莫留香肯定会怜香惜玉。姜媛只要留在莫留香身边就是安全的。

“是这么样么？”这位英俊的盗墓贼表示怀疑，哪怕就算如此，但他们还是搞不清楚丑姑娘的目的啊。只是现在他也隐隐感觉丑姑娘是在下一盘大棋，却又不知道对方下的是什么棋，什么套路。

“应该是这样的，反正我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不过只要我们不让姜媛跑了，早晚会知道。”现在他们需要的是耐心，石青珊认为只要他们看住姜媛，所有的迷雾早晚都会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