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从哪里升起来的凉意，让她忍不住接着夜色的遮挡更靠近了些，几乎就站在了玉玖妍和北辰璟的脚下，屏气凝神听着上面两个人的谈话。

“你既然已经和妘姝神女订婚，她将来就是沧溟仙境的女主人，我不管你对她有没有感情，你最起码得要给她相应的尊重。否则，你将花神娘娘和西樵仙翁置于何地？”

“阿妍，除了楼云修，你果然对任何人都很冷血。”

玉玖妍浑身一僵，北辰璟的目光让她浑身一颤，只听北辰璟道，“我尝试着将你从我的脑海中一点一点剥离出去，可是你要我怎么办？我发现我做不到。五千年，整整五千年，我替你守着圣灵境守着鬼族，就只盼着你有一天能回来。三百年前遇到你，我又晚了一步，因此当知道你失忆的时候我一度很高兴，我以为自己有机会，忍不住带你去看那一片我亲手种下的梅花。阿妍，你不知道，只要你对我笑一笑，我觉得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现在你要我把最后的眷念都铲除掉么？”

不知道玉玖妍震惊不震惊，反正下面的妘姝神女已经是里嫩外焦，她拼命地捂住嘴巴才不至于让自己哭出声来，没有什么比亲耳听见自己喜欢的人对另一个人表达他爱而不得的感情更难受。

妘姝神女突然想起曾有一段时间九重天的传言，当时的沧溟君住在静女殿，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沧溟君对静女殿下有意。妘姝神女不是不能接受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她是不能接受自己喜欢的人为了逃避另一个人才和自己订婚，这有一种让她觉得自己是一种工具，随处可以丢弃的工具。

她的身份虽然没有静女殿下高，但也是百花宫正儿八经的继承人，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所有的骄傲消失殆尽，只剩下无尽的黑夜将她包裹起来。

也不知道是两人的心情都有些不平还是怎么的，他们完全没有发现下方的妘姝神女。

“抱歉，北辰。”玉玖妍低眸，憋了许久也只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北辰璟却像是突然调整过来似的，他甚至轻轻的笑了笑，“应该是我说抱歉才对，阿妍，我的喜欢给你造成困扰了。”

自己的爱对于爱的人来说是困扰，没有谁能体会北辰璟心里的难过与寂寥。

北辰璟虚抚了一下玉玖妍的脸，温和道，“好了，天色太晚了，回去吧。”

直到最后，北辰璟还是没说到底要不要清理掉那四千株梅花，玉玖妍也没有再说下去的兴致，看了一眼北辰璟还是默默离开了。

等到玉玖妍走远了，北辰璟才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才抬起头来，夜色中没有人发现他的眼圈有些微红，也没有人发现下面一直站了个人，无声无息地陪着北辰璟在萧瑟的夜晚站了不知道多久。

玉玖妍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已经早有准备，却还是没能招架住某人直接飞扑而来的高大身影，楼云修故技重施，将她抵在门和自己的身体中间，狠狠地吻上他爱到了骨子里去的女人的唇，只是这一次没有灌酒，玉玖妍的意识保却仍旧没有持着清醒，因为她被某人吻得七荤八素，直到被某个大灰狼拐上床之后才一个激灵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