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路上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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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致命的争吵
屋里陈设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秋子的小人书和课本作业本整齐的摆在一角,炕上铺着薄毛毯,毯子上有几条被子叠在炕角。时是寒冬,窗户虽然已经装订的严实,但是再怎样也不能阻止寒气透入,窗玻璃上还零星有着冰花。书平环视四周,没有一样保暖的设备,甚至有些微微发冷,再看孩子虽然穿着厚厚的棉衣棉鞋,但是脸颊仍然冻的发紫。书平心痛的抓住孩子们的手,都冰凉的,小手上都有或大或小的冻伤。书平此时已经不敢相信这就是父母照顾的结果,她把手向炕上摸去,果然是一片冰凉,可想而知,孩子睡在这个屋子里晚上该有多寒冷。
书平把孩子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大手里暖着,低声问道:“秋子,你们在这个屋住多久了?晚上冷不冷?”
秋子看见姥姥正在偷偷张望,不敢作声。
书平接着问:“吃饭呢?今早上吃的啥?”
“早上姐姐给我做的!烙的饼可好吃了!”冬子没有注意到母亲和姥姥变色的脸,不知深浅的答道。
书平马上起身,果然看到两个大锅都有做饭的迹象,东屋的大锅锅碗瓢盆俱全,擦得程亮,西屋冷清的摆着两个小碗,一个小盆里掀开是半生不熟的米粥,书平尖叫着大声质问秋子,只觉得自己声音都变了调子:“这是你俩自己做的?”
看见女儿的眼神不自觉的瞥向姥姥,想点头又不敢的缩在门后。书平变的愤怒起来,她紧紧盯着女儿的眼睛,厉声问道:
“看着我,告诉妈妈是不是?”
“是我做的!”秋子哇一声哭起来。
书平转过身,目光恨恨的瞪着母亲,别人家的孩子此时都在父母的怀里撒娇玩耍,自己因为信任将孩子交给了母亲,可是竟然让这么小的孩子自己住自己吃,冷了饿了也不管,实在太让自己寒心。
岳何氏本来躲在门后,此时看见书平喷火的双眼,索性掀开门帘,叉着腰站在女儿面前骂道:“是我把孩子分出去的,我这也是教他们自理生活的一种方式,你们小时候不也是这么长大的吗?秋子都十岁了,别忘了你十岁的时候也做过这些的,不是做的挺好?冬子也不小了,男子汉难道不应该尽早独立吗?倒是你这么仇恨的看我,不理解我的苦心,真是忘本,我亲手把你拉扯大,你不知道我怎么管孩子的吗?”
“我知道,我早就应该知道,亏我那么信任你!”书平不愿意和母亲对峙,她的对母亲的所有希望此时都化为愤恨,两个孩子是自己的珍宝,是她的所有希望,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孩子,包括自己的母亲。
“你?你这是感激我的话吗?你要连亲妈都不认吗?你看你之前对孩子千分万分的娇惯,有什么好处?我也是娇惯佑生才吃了教训,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岳何氏觉得气愤又委屈,她睁大眼睛怒视着书平。
书平眼睛里含着泪水,小时候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她不敢想象,自己不在家的日子,岳何氏是否也对姐弟俩时常施与众刑,她把秋子的袖子撸上去,胳膊又黑又细,没看到伤痕,又掀开冬子的棉衣,看他的后背,虽然没有伤痕,但是自己走之前还白白胖胖的娃,此时好像也瘦削了,她一字一字慢慢的说道:“你以前怎么对我的都忘了吗?我不在家,谁知道你怎么虐待我的孩子吗?从小,你就不喜欢我,现在,我结婚了,你也不会喜欢我的孩子,我们一家,你没有一个看得上的,我早就应该猜到,心如老虎的你怎么可能会对我的孩子好?告诉你,这是我的家,我人还在这儿一天,就不许你这么做!”
“我怎么对你了?我怎么对你了?”岳何氏眼前发黑,此时只觉得怒气更加蹭蹭上涨,她有口难言,冲动之下只想着非得教训书平不可,像年轻时候一样,四处张望着去寻找扫帚,一时没有找见,气的叉腰指着书平大骂:“你这个败家的闺女,没有我养着你你能长大吗?没有我管着他们俩,他们现在还能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你还真是姓田了,老田家的就没一个好东西,从老到少真是都涨了本事,今天我就这么做了,倒要看看你还能把我怎么着?”
想起往事,书平伤心欲绝,她含着眼泪说道:“你什么时候把我当过你的女儿?我只不过是你的丫鬟、工人,甚至都不是人,你打我骂我,是我自己命硬,好不容易长大,我嫁给田家无非是想脱离你的魔掌,我是想感恩,要好好对你,可是如今你还是那么心狠,也要这么对我的孩子?你把我的孩子当成什么了?是小狗吗?他们在你眼里是不是连小狗都不如?喂都不愿意喂一口?”
“我……我……你这个白眼狼!一分钱生活费不给就想让我养着你的小孩,还想让我像祖宗似的伺候着他们,你做梦吧!”岳何氏气的发抖,又四处找不到棍棒,情急之下,几口唾沫吐在了书平的脸上。
冬子见状忽然大哭起来,秋子却擦干眼泪赶紧找来一条毛巾递给母亲,岳何氏见到外孙女走过来终于找到了出气口,扬手就给了秋子一巴掌,把她打翻在地。
书平扑过去抓住女儿,看着女儿瑟瑟发抖的身子和红肿的脸蛋,心疼极了,口中喃喃说着:“秋子,妈妈对不起你,你姥姥她看不起咱家,看不起我,所以才这样对你们,对不起!”她揉着秋子的脸颊,哭着扶孩子起来。
岳何氏的手隐隐作痛,看见母女俩人哭成了泪人,终于有些不忍心,但是面子上仍然放不下去,她转身进迈进屋里,因为激动眼圈也开始泛红,坐在炕上大骂,:“我怎么生了这个仇人?怎么就把你养大了?我当初应该把你掐死才对,为了孩子连爹娘都不认,看不到我一点好,我怎么做也没把孩子饿死,在这儿给你们看家护院,怎么就没有一点对呢?我做什么都不对,呜呜……”
老岳终于蹒跚的回来了,在门外很远就听见了屋里自己的老伴儿在哭闹,进屋后先看见女儿和外孙娘儿三个哭哭啼啼,掀开门帘,老岳没有看一眼老伴儿,剧烈的咳嗽几声过后,自顾自的躺在一边,没有说一句话。
岳何氏本以为靠山回来了,还能申诉一下说说委屈,可是看着老伴儿的样子,实在不爱插手这娘几个的破事,也只好消停了下去,恨恨的坐着。
书平带着孩子们回到西屋,越想越生气,不由做了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