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特莉丝和芙琳吉拉达成了协议。

“那就走吧，”德威特打了个哈欠，他已经失去了对这些人的尊重，看明白了活得更久并没有让这些人与常人彻底不同，更没让这些人看破世俗。截至现在，德威特只看到了这个世界放荡混乱的一面体现在见过的这些人的所作所为上，所以他再也懒得做些表面功夫，说道，“你们被送过来肯定是来帮忙的吧？”

“你认识……那个女人？”特莉丝低声问道。

“啊，你说的是不是半张脸上戴着面具的女人？”德威特说，“她是我的船长。”

“船呢？”

德威特指了指头顶，心里在想麦乐迪怎么还不行动？下一秒，整个包间的人就来到了复仇女神号的船舱。

没经验的还在大呼小叫，有经验的已经开始聊起来了。

“麦乐迪，”德威特说，“你找到了目的地？”

“当然，”麦乐迪回答，“为了让场面热闹点，我还请了外援。”

被威戈佛特兹隐藏起来的斯提加城堡通常只会迎接几个固定的客人。这个法力强大的男术士和尼弗迦德的密探史提芬·史凯伦勾结到了一起，用法力和人数在斯提加城堡堆砌了密不透风的防御措施。

“你说这城堡里的人究竟在防备谁？”两个无名小卒困倦地拄着长戟的戟把，说，“这儿有密探，魔法，弓箭手……也只有尼弗迦德的军队能攻陷这里吧？”

“少管点吧，轮不到你操心。”

马上，他们就知道威戈佛特兹在防备什么了。

集会所的女术士基本上全都和威戈佛特兹有着无法调节的仇恨，事关双方的理念和所遭受的伤害，如果要详细展开，恐怕得从这片大陆的局势开始说起，但这些既重要也不重要，最起码对德威特来说，他不需要了解，唯一能做的就是发出感叹：“真狠啊。”

女术士们破解了威戈佛特兹的魔法，转过头布下了封锁用的结界，在卫兵发出警告前，就用火焰把卫兵们烧成灰。

刚站起来准备跳下船的德威特又退了回去，他站在船上向下俯瞰战局——女术士们摧枯拉朽地毁灭斯提加城堡的一切，猎魔人和雷吉斯趁乱溜了进去，米尔瓦在桅杆的了望台上张弓搭箭狙击城堡内的弓手，安古蓝被拦在船上，不允许她参战。

没一会儿的功夫，杰洛特在雷吉斯的帮助下，搀扶着一个黑头发黑衣服的女人来到了船上。

这个女人就是叶妮芙，她意识清醒，身上布满伤痕，尤其是那双手，已经血肉模糊。

希瑞冲上去和叶妮芙说话，没几句之后又来找德威特，她说她要复仇。

向谁复仇，德威特问。

“邦纳特，”希瑞说，“一个赏金猎人。”

她指给德威特看——在船上看得很清楚，邦纳特躲在一间被掀翻了顶的房间的一道墙壁后，正在寻找机会猎杀一个正在缓步推进向城堡内的女术士。

这很好办。

邦纳特忽然察觉胸前的三枚猎魔人徽章前所未有地剧烈颤抖起来，随后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飘向天空，在上升到一定高度后，一艘龙首大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而他落到了甲板上，面前有很多人，他最熟悉的是希瑞。

“一对一，”希瑞鼓足勇气，看着带给自己痛苦和折磨的赏金猎人说，“他没立刻杀了我，我得感谢他。”

邦纳特意识到自己现在毫无反抗之力，但他不害怕，而是傲慢地嘲笑道：“当然，你得感谢我，可是看看你自己的手，还在抖呢。”

“希瑞！”本应该去休息养伤的叶妮芙看出来了希瑞的打算，她没有反对没有劝说，而是坚持让杰洛特扶着自己旁观，她用沙哑的声音朝希瑞大声喊，“不要怕！我和杰洛特在看着你！杀了他！”

亲情的力量立马驱散了希瑞的恐惧，她拔出了邦纳特送给自己的剑——她用这把剑在角斗场里赢过很多次了，她也曾经握着这把剑被邦纳特虐待，然后逃窜。

但这次我不逃了，希瑞并不惊讶地发现自己停止了颤抖。

“我当初把你送进角斗场，就是为了迎来你的谢幕，”邦纳特拔出了剑，扯下了脖子上的猎魔人徽章——那是他的战绩，不过没用了，徽章振得他心慌——他也没有天真地和希瑞以外的人谈条件，其他人也都只是在看着，听着他继续说，“这场谢幕由女猎魔人和雷欧·邦纳特献上！你是我的！只属于我！”

希瑞主动发起了攻击，她克服了恐惧，这让她冷静地回忆起了邦纳特曾经用过的招式和习惯，让她成功抵挡住了邦纳特的第一波攻势。

邦纳特有点意外，只是死鱼眼里的杀机更明显了，他想说点什么，但希瑞又冲了上来。

这次两个人的缠斗再结束时，希瑞的肩膀被划伤了。

邦纳特大笑了起来，他得意地看着希瑞重新摆好架势，但那有什么用？他环视四周，看着叶妮芙阴沉的脸，冲叶妮芙大声说：“这就是你的女儿？女术士也能下崽儿了？威戈佛特兹不让我上你，那我等会儿会在你面前上她！”

“我们就这么看着？”赫敏在德威特身旁小声问，“这个人……未免太恶心了点。”

“最后一招了，”德威特同样小声回答，“如果希瑞失败了……我也没那么迂腐。”

邦纳特看出来希瑞的架势是挥剑的前兆，可两个人起码隔了十米远，他正要继续口吐污言秽语，下一瞬间，他忽然发现希瑞消失了，然后天旋地转。

希瑞砍下了邦纳特的脑袋，就像当初邦纳特砍下希瑞耗子帮的同伴的脑袋一样。

下方忽然传来了雷吉斯的尖叫。

一直没有现身的威戈佛特兹终于出来了，他一出来就控制住了显出巨大蝙蝠本体、正在城堡的卫兵间痛饮鲜血的雷吉斯，抓住了雷吉斯的脑袋，把雷吉斯朝烧红的城堡柱子上按去。

他也用这招！德威特心想，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的思路凑巧吻合，这本是一件让人觉得有缘的事，可自己感受到的只有烦躁，想解决这股盘旋在胸腔的郁气只有一个办法——他越过船舷，来到了地面上，还捎上了想要一起上的杰洛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