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什么？”赫敏注意到了德威特脸上扭曲的惊讶之情，她越过德威特也想开门瞧瞧，但德威特拦住了她。

“我再看一眼。”

但是这次门从外边打开了。看起来一切正常的A2面无表情地朝两个人点了点头，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德威特和赫敏会来似的，平淡地说：“你们来了。”

德威特牙疼似的咧了咧嘴，表情怪异的和赫敏对视了一眼，嘴闭得死死的，跟着A2来到了客厅，围着茶几坐下。

“还是喝水？”A2问德威特。

德威特张了张嘴，想了想，把刚才看到的全部，混着心里的疑惑一起按下去，然后说：“水就行。”

赫敏赶紧说：“我也是。”

A2冷冷地看着赫敏：“谁问你了？”

孩子叛逆期到了，德威特的脑海里立刻闪过这样的想法，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都先别急！”他快速说道，“A2，你先说……”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A2说，“这是个代号，让我感觉我像是个流水线上出来的产品。”

“这确实是我的过失，”德威特保持语速，使得赫敏没有插入的缝隙，“你可以给自己想一个。”

赫敏其实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多尴尬，她只是在思索A2的敌意究竟从哪里来——隐隐约约地，她有了些头绪，只是不敢确定，因为那猜测有些太过于离经叛道了。毕竟，德威特对A2来说，是个父亲般的角色。

“我想不出来，”A2诚实地说，“每当我想给自己起个名字，或者想告诉别人真名时，总是一个字母也想不出来。你给我起的名字就像是一个诅咒，一个束缚……因此，我讨厌你，除非——给我改名，不然，我会继续讨厌你。”

德威特说：“那你先跟我们回去……”

“不回。”A2面无表情地说着，朝一边转了个身，别过脸。

“好吧，”德威特换了个坐姿，从靠背上直起来，说道，“你说个名字？你这样想——你想给自己起个假名，喜欢的假名……”

A2固执地坚持道：“想不出来，我就要你想。”

德威特用胳膊肘顶了顶赫敏：“你给想一个？”

赫敏来不及说话，A2立刻反对道：“我不要她想的。”

赫敏手一摊，带着紧张的笑意关注着A2的每一个细节，她朝德威特示意自己无可奈何，但是余光始终在判断A2到底是怎样的想法……

德威特开始怀念起以前那个沉默寡言且言听计从的A2了，他不由得长叹一口气，绞尽脑汁开始思索——首先，名字得好听，其次，名字要独特，最后，名字最好还要有点特殊含义，于是他引导着A2开始思考：“你喜欢什么？”

A2直勾勾地盯了德威特一会儿，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说道：“我没有喜欢的东西。”

这句话或许可以引申出隐藏的含义，赫敏默默思考，继续安静地旁听。

德威特活动活动手指，他换了个角度：“有没有什么理想？”

A2这次想了想，说：“没有。”

“噢，对了，”德威特打算从侧面切入，他说，“讲一讲离开霍格沃茨后，你都在做什么吧？”

A2毫无隐瞒，她说从霍格沃茨离开后，最开始独自一人勉强生活，后来有黑巫师以为她是哑炮是麻瓜想要伤害她，于是她奋起反抗，运用从德威特那里耳濡目染学来的经验，悄无声息地从想要伤害自己的人的手里获得了一些可以安定下来的资本，就这么一直在一个地方待到现在。

“只有这些？”德威特有些失望，他没听到自己想听的。

“你想听什么？听我内心的挣扎？“A2仍旧冷冰冰的，她像是在嘲笑，但又不着痕迹，“人类太奇怪了，矛盾到可悲，我不想成为人，也不想觉醒为人的认识了，我只想换个名字。”

“比如？“

“没什么好比如的。“

德威特忽然说：“我曾经在森林里边见过一个被挂在十字架上被烧死的女巫，她的名字是爱丽丝·艾莉森，鉴于我们已经有了一个爱丽丝，那你就叫艾莉森得了。“

A2闭上了眼，她像是在细细感受，然后她睁开了眼说：“不行。“

“可能A2的名字含有魔力，就像一些强大的魔法生物那样，“赫敏终于说话了，”我们可能需要一个正式的仪式。“

A2像是不服输似的不吭声。

“那该怎么办？“

“不知道呀，“赫敏无辜地说，”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懂了？“

这估计是谎话，当初对付伏地魔的名字魔法就有赫敏的参与。

德威特坦言：“这是我的问题，因为我当初没有想到你会……有智慧。“

A2的失落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她消极地沉默着。

“办法还是要找的，“德威特继续说，”我希望你能先回来……“

“是没人服务你的感觉不好受吗？“A2冷不丁地问一句。

“什么？“德威特愣了一下。

“又想到什么地方需要用到我了？”A2又说。

德威特无法做到有底气地回答，因为他确实是有需要了才想起来A2了。

A2看出来了，她冷静地说道：“你看，我一直都知道是这样。“

“你还没看出来吗？”赫敏忍不住了，“A2就是在闹别扭。”

A2的语速不自觉地加快了，她急促地说：“我没有！”

赫敏伸出手把德威特的脑袋掰到正对准A2的方向，指着A2对着德威特说：“还不清楚吗？”

德威特确实清楚了，但他还是得问：“那我该怎么办？”

赫敏也不知道，她试探性地看向A2，说：“那哄哄你？”

A2把嘴抿得紧紧的，她确实想“听点好听话儿”，但嘴上就是不想表达出来，就像她说“人类很矛盾”，然后觉得这样很可耻一样，在德威特来了之后，她也变成了这样。

令人感叹。

德威特的头现在被赫敏控制着不能转，他也有了一次恰当的机会像当初制造A2那时一样正式地检视自己的作品。A2很漂亮，这是事实，但是这无关情欲。那张淡漠的小脸还有红润的嘴唇几乎没什么变化，精巧的鼻子只会投下一小片阴影，可这只会让A2更神秘一些。

“其实，我们都很想你，”德威特真切地说，“这种想念没有无时无刻的惦记那么持久，也不能否认是因为有了需要你的用场才想到你，但想到你的时候，我们的的确确是觉得你是不可或缺的，我们很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