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卓放开了自己的心声，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她将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通通说了出来：

“看着那麽多的人死在你的面前却无动于衷，甚至连一丁点的波动都没有。在小镇里面是这样，莉安娜死的时候、哈勃死的时候、最后那两个跑到楼上去的女人死的时候你都是一样漠不关心，仿佛就在身边的人死了对你一点影响都没有！”。

话匣子一打开，麦卓的思路就仿佛起来了，她不停的列举李项做过的那些冷漠的事情，也许是弱者站在自己无助的立场上的哀嚎与呻吟?

“还有每次你都是给上一两章书上记载的残篇给我，放任我去和神盾局一起研究但从来不指点我哪怕一句。即使知道神盾局的人在拉拢挑拨也是从不过问，就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你到底是在瞧不起谁！”。

李项听得皱起了眉头，他到没想过会给人留下这样的影响，虽然她说到事都是那么回事，但是并不代表他是这样想的。想了一下，这还是要解释一下好一点，虽然别人的看法如何对他的影响不是很大，但是总是有那么一些的。

何况，麦卓算得上是跟自己比较亲近的人了，不是很在意别人的看法不代表要活成一个孤家寡人。人，总是群居生物，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圈子对人来说总是不错的。

李项理了理自己的思路，然后顺着麦卓的话说到：“非要说看不起谁的话，那倒是有的，比如那些和你一起研究玄君七章秘录残篇的研究人员。同样是一起研究，他们还有比你广阔的知识和更多的资源但是什么都没有研究出来。这书或许让一个人完全弄懂很难，但会用那么一点点却是很简单的事。而他们自己什么都没弄懂的情况下还分出心思拉拢挑拨，看不起他们是应该的。”。

“至于你，我对你并没有看得起看不起这么一说。你不是我的敌人，也不是可以激励我的对手。中国古语说到：驰来北马多娇气，歌到南风尽死声，南风不竞（中文）这个词语是用来形容敌人很弱的。中国成语成千上万也没有哪个是用来讽刺自己人不够强的，至少我不知道。所以，你觉得我看不起你那应该是文化上的差异。对此，我可以解释一下，但并不会感到抱歉。”。

如果不听最后一句话，李项的解释还是很诚恳很有用的，但是最后一句话一出本就很难受的麦卓更是胸口发堵。你不感到抱歉说出来干嘛？说出来会让你感到很高兴吗？

“至于冷血，如果这样也算是冷血的话那我或者说和我一样接触神秘的人应该就是这样冷血吧。”

“毕竟我和他们非亲非故，连朋友都算不上。即使这些人死在我的身边，最多也是出于同情而已和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情。哪怕是你自己听见了万里之外的战争屠杀除了感到愤怒以外又有多少感情是寄托了对死者哀思?回过头来还不算因为生活大爆炸上面的段子开怀大笑?”。

“不，这不一样！他们是死在你面前的，可不是什么万里之外！，”麦卓大声地反驳到：“这两者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

李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居然还十分赞同麦卓的话。“所以，我说过多接触这些常人不能想象的东西是人都可以称之为冷血。”。

麦卓：“不，这根接触不接触所谓的神秘没有关系，纯粹就是你冷血而已！”。

李项没在继续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即使他凭本事单身但是也知道这个状况下的麦卓是讲不了道理的。

“好吧，我冷血。让我们回到正题上来，你对这个东西有什么感受吗？”说着，李项将摆在桌子上面的玄君七章秘录往前一推，直接推到了桌子的正中央。现在，麦卓再也无法忽视这本占据了她大部分视野的魔法书籍了。

看着漆黑的封皮上面似乎有着某种力量缠绕的书，麦卓回忆起了那封皮细腻光滑的手感，那承载了知识的厚重与字里行间中间流露出的力量与真理。

她咽了咽口水，想要转过脑袋不去看那充满诱惑的书，但她的注意力仍有一大部分留在其上面。

“知识、力量、真理和无时无刻缠绕在耳边的诱惑与疯狂。”。

最后一个“疯狂”是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总结出来的一个词，看样子她没有白受这一遭罪。对此，李项还是很满意的。

“记得书中玄君说的那一句话吗？那也是我挂在酒吧里面的那句。”。

麦卓紧接着着李项的话不由自主的念叨出来：“吾常闻，非人勤以求知，乃知者勤以求人也。然吾知其谬。其知者非求人，实乃出而逐人矣。其刻深无情者，如鹰犬逐兔。”。

李项点点头：“凡是隐藏在世界表下的真实都有一种魔力，假如不曾见过也就罢了，一旦窥见一斑必见全豹，只是绝大多数的人都没法活到那个时候。”。

麦卓突然打断到：“那你呢？”。

李项很干脆的承认到：“我?我距离见全豹的境地还早着呢！不过我对这些真实的印象也是越来越深，每次阅读这本书哪怕是相同的部分也能够获得更多的认知。”。

“但是那其中的诱惑和疯狂?”。

“知道怕了?”李项问道：“这是来自知识的诅咒。是有其他的办法接触真实的世界而避免其中的疯狂，比如现在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里面的法师们，他们的修行方式就不会如此疯狂。可是还是有其他的代价是我所不知道，甚至是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的。那又怎样呢?你，是后悔了吗？”。

是啊，我是后悔了吗？

或许麦卓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正如李项说的一旦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了回头的可能，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她已经改变了许多了。不管是心理上她可以毫无犹豫的向她认为的坏人下杀手，还是生理上她已经具有了超凡的能力，又或者她的身体上都有了不一样的地方，她的脸上曾经长出了蠕动的肉须但那真的只是幻觉吗?

“所以，这本书我放在这里。你是准备收好它承受其带来的一切，还是把它还给我，拒绝将要到来的一切都随你。这是你再一次的选择。”。

说完，李项走出了这间房间，留下麦卓一人独自面对那本代表着存在的书籍，面对她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