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跟着自己过日子，不比回到那大牢里好？还是她觉得她这样的残花败柳，还能有别的归宿？自己愿意要她，已经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她也不想想，她可是被那些人……

他娘的病情已经让他整个人都暴躁起来，心里的那团火无处发泄就只得发泄在阿莲的身上。看她乖巧不反抗，才反手抓着她的头发把她从院子里拖回屋里。

刚才他娘说的那些话，大概就是最后的遗言了。上次医师上门的时候也是说，娘的大限左不过就是这两日了。既然是娘的遗愿，那做儿子的自然就该遵守才是。

他看着缩在地板上的阿莲红肿起来的脸颊，心下又有些懊恼自己刚才打她是不是太狠了一些。毕竟是要跟自己一起度过后半生的女人，而且她还那么小……

刚扶起阿莲看见她颈间还没有完全散去的青紫，他又将她狠狠的惯倒在地上。这贱人，就是欠收拾，那么多的人，她居然都来者不拒……

矮个狱卒有些后怕的看着这好像真的疯了一样的娘俩，拉着晴如的手就想要离开。不能把妹妹留在这里，那就是个畜生，还有他娘的眼神也太可怕了些，必须得带着妹妹走。

靠坐在床上的老妇没有去管儿子对阿莲的暴行，看晴如要被带走才尖声叫了起来。跪坐在地上的狱卒起身，看了看他娘的视线，心下了然的三两步追了过去一把按住了晴如的肩膀。

矮个狱卒回头对他笑了笑，刚要开口说话讨几句人情，就被他面无表情中气十足的一个滚字吼的一噎。

晴如反手握住他的手，楚楚可怜的喊了一声哥哥，他后退的脚步停了下来，咬咬牙冲向了高个狱卒。以前的时候他们两个打架他就从来没有赢过，现在他废了一只手，他就不信他还是打不过他。

更何况如果他就这样放手不管，他甚至都能看见妹妹以后的样子。跟那个在地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女人又会有什么差别。

两个人厮打起来，屋子里也乱作了一团。晴如后退了几步躲在了墙角的位置，老人见自家儿子吃亏在床上挣扎了几圈整个人从床上摔到了地上，只有扯着嗓子尖叫着也帮不上一点忙。

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阿莲艰难的撑起身子，双眼肿胀的只能睁开一条缝。借着缝隙她看着厮打在一起的两人，以及两人进门后取下来放在门边的腰刀。

她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从门边摸过来一把腰刀，颤抖着手把刀从刀鞘中拔了出来，咬着唇踉跄着身子就向着厮打的两人冲去，用尽浑身的力气把刀戳入了不知是谁的身体。刀尖没入一半，两个厮打着的人也停下了动作。

高个狱卒低头看着洞穿自己腹部的那一把熟悉的刀，伸出手就想去抓阿莲的脖子。阿莲一惊，尖叫着握着刀柄使劲往前一送，矮个狱卒吃痛的直接松开了手里扶着的高个狱卒。

长长的腰刀穿过高个狱卒的腹部，在他的腿上也划开了一道口子。躺在地上的老妇尖叫着向着摔到在地的高个狱卒费力的爬了过去，口里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

高个狱卒捂着肚子上面的伤口，想要让血流出的更慢一些，眼神阴狠的看着第一次杀人呆愣的站在那的阿莲。他单手撑地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傻站着的阿莲一惊，慌忙回头就跑。等跑到门口的时候，看到还剩下的那把刀，又回头看了看还在地上挣扎着没起来的高个狱卒，以及一遍捂着腿一瘸一拐准备去拉晴如的矮个狱卒。

一咬牙一狠心，捡起地上的刀。干脆利落的拔刀，冲向高个狱卒的身前就对着他一顿乱砍。直砍的他血肉模糊，刀背有些翻卷，她才扔下手里的刀。

弯下腰，才在他的腰间，握住插在他腹部那把刀的刀柄用力把刀拔了出来，追上已经拉着晴如走到门口的矮个狱卒。趁他病，要他命。他们这些人渣，对她又何曾手软过。

等到矮个狱卒手脚抽搐着咽了气，她才浑身是血的拖着手里的刀走向了吓得已经尿了裤子的老妇。这个老东西，若是几年前她直接就把自己放了该有多好，偏偏几年过去，她却变成了这般眼黑心狠之人，既然那么喜欢她儿子，那就陪着儿子去死好了。

不顾老妇的求饶，阿莲毫不犹豫的把手里的刀插入了老妇的心间。

等做完这一切，她才有些虚脱的跌坐在地上笑了起来。终于自由了啊，再也不用去那个鬼地方，也不用被人关起来当猪一样养着就为了给人家生儿育女，现在，就剩下最后这一步了。

她回过头，看着晴如笑的更加开心。她起身捡起那把已经打卷的刀，走到好像被吓傻了一样站在院中的晴如身边。她把刀尖指向晴如，逼着她在她脚边的小血洼里滚了两圈，一直滚的浑身上下都是血污，她才满意的点点头。

她又用那到在自己胸口一刺，再在自己双臂间划了几道血痕。鲜血流出，染红了她本来就已经被染透的衣衫。

晴如冲过去拉住了她自残的手，刚喊了一声姐姐，就见她把手里的刀塞到了她的怀里，转身拉开门栓，朝着她露出一个笑脸，就扯着嗓子尖叫着追向马车铃声消失的方向。

“救命啊，杀人了。”

“来人啦，救命啊，救命啊……有人吗……”

冲出院门，她才一抹脸上的血污，一边跑一边声音凄惨的哭喊道。周围本来关上的小窗又全部打开，从里面冒出一张张好奇的脸来，等看清浑身是伤的阿莲过后，才有人开始从屋里出来看着热闹。

阿莲也不管那些人的好奇，只边哭着边捂着伤口指向高个狱卒家的方向，一边继续向着远处跑去。

躲在门外不远处的姚玥见院门被打开，连忙闪身进了院子，却被院里的景象吓的手脚有些发软。那一日刺杀知府，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极限了。

这一刻，只见满身是血的晴如提着刀若有所思的站在院中，她的脚边躺着一个显然已经死透了的狱卒。姚玥又往前走了几步才看清楚屋里的景象，门口不远处，仰面躺着一个狱卒，还有一个老妇头朝着那狱卒的方向，心口的位置还插着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