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街白玉巷？院中还有几株梅花树？才听她说完，成玉心下冷笑一声，低头假意装作理了理晴歌的袖子，没有再与她说话。

晴如笑了笑，说道：“瞧，夫人又是觉得我在说谎，不信我了。”

成玉握着晴歌的手，靠着马车车壁闭上眼假寐，一副彻底拒绝再与晴如攀谈的架势。

晴如轻声笑了笑，也就不再说话。不管如何，他们总归是不相信的。她有时候都在想，如果她把所有发生过的事情全部告诉他们，他们会相信她说的吗？

只会觉得她是个异想天开的疯子吧。

按照这个速度赶路，大概再过一个月就能到京都了吧。

一行人到了下一座城，沈瑜带着人随便选了个客栈住下，就带着陈媛他们去附近换了几匹好马，备置了一些干粮什么的天一黑就早早的睡下。

第二日，晴如站在客栈的窗前推开窗，就看见了两辆马车已经缓缓的离开客栈向着远处走去。

神出鬼没的十三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对着远去的马车打了个响亮的口哨，神情莫名的说了一句：“第二次。”

是啊，第二次被抛下了。但是，没有关系的，我们总会再相逢的。

京都见。

昨日他们住下过后，小二去喂马的时候发现他们那两匹本来好好的马突然就倒地死了，浑身吓出了一身虚汗，生怕客人到时候会要他赔两匹活蹦乱跳的马来。见晴如他们退房的时候没有问起，也就笑容真诚的送了他们出去，还贴心的为她们指了去京都的方向。

出了客栈刚走出几步，晴如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十三慌忙一把将她抱住，喊了几声她的名字见她没有清醒，才抱着她凭空消失在原地。

觉得自己遇见了好心人，还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的小二见他们突然消失不见，有些茫然的揉了揉眼，说了一句奇怪也就转身回了客栈继续忙了起来。再磨磨蹭蹭的，一会掌柜的又该抓着他的耳朵骂他了。

晴如并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在客栈门口走了几步，就发现自己身侧的景象发生了变化，她已经出现在了天外天的圣池边上。

耳边的众人请愿絮语更加强烈了一些，她摇了摇头，在圣池边对着那些叫嚣飞舞着的小雪花伸出了手。

所有的雪在即将落在她手心的时候，又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隔开飘落到圣池的水面上。半晌，她的掌心依旧还是空空如也。

这么些日子，终于能再次回到这天外天，可不能就这么一无所获的回去。她伸出手，凝神静气，向着那雪花最密集的方向抓取。

“求菩萨保佑，赐我家闺女一个如意郎君。”

“天神在上，救救我这病弱的小儿子吧。”

“苍天啊，求求你睁开眼睛看一看我这不肖子孙，只求降下天罚，让他们全都不得好死。”

“月老在上，小女子有一心上人……”

……

众人请愿的声音更大了些，震得她脑仁生疼。抓了几次，都徒劳无功。她不禁有些心急，伸出双手往前一捧，感到掌心一凉，就赶紧合上双手把手收了回来。

摊开掌心，她在掌心那片迅速融化到一半的雪花中，恍惚看见了一个姑娘的脸。那姑娘身着华服，满脸泪水，双眼写满了不甘和怨恨，眼神死死的盯着她前面那个男人的背影，大声的哭喊着为什么。

“我如此倾尽所有的对你，为什么你要那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会爱上你这样自私阴狠的人？倘若这世上真的有神灵，我只愿我今日所承之苦果，来日你千百倍的承受回来。我不要你死，我就要你长长久久的活在那样的痛苦中。”

“如果，真的有天神的话……”

晴如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掌心快要彻底融化的那片雪。哎，别光顾着说那些有的没的啊，你既然是请愿，你倒是说你自己叫什么名字，诅咒的那个男人又叫什么名字，你们现在在哪啊。

你别说那些废话啊。

“你……”

刚说了个你字，透过雪花看到的那两个人刚回过头，她掌心的那片雪花就彻底的融化，化成的水也从她指缝中溢出化作水雾消失在天地间。

“哎……”晴如叹了口气，第一次觉得这些人许愿怎么就那么麻烦。就只知道说你想要什么什么，你好歹要说清楚你是谁，何方人士，你想要的是什么，或者你想要的愿望里的人的名字或者想要他怎么样。

不然他们这一顿声嘶力竭的呼喊尖叫，自己也什么都看不明白啊。等自己去从茫茫人海把那个许愿的人翻出来，那人估计都已经入了几圈轮回了。

她垂下的目光看了看那朵盛开的莲花，比起前些日子，那莲花又显得那么挺立了一些。她对着那莲花轻声的喊了一遍星河的名字，如果她猜得不错的话，那朵花代表的就是星河吧。

正在闭关的星河睁开了眼，回过头遥遥的看向圣池的方向。他的手边，那枚画着玉佩的旧黄纸也是轻轻的在地面晃了一晃。

随着晴如的呼唤，那莲花也似醒了一般的无风自动了起来，花蕊间融化的雪水也一滴滴静悄悄的落入圣池水中。

晴如笑了笑，伸手拽了拽那莲花的花瓣，又喊了几声星河的名字。那莲花却也不再动了，一股推力将她整个人从天外天扔了出来。

她睁开眼，一脸惊奇的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哪里，她不是应该在那客栈外面吗？

“看什么看，你刚才突然昏过去了。你是不是又去天外天了？”说完，十三蛮横的拉过她的手，撸起她的袖子把她双手手腕检查了一遍，间没有任何印记又有些失望的甩开。

“为什么会晕过去呢？我上次去到天外天接住那一片雪花的时候，明明都是好好的。”

“会不会是你这些日子忧思过重，身子还没有恢复过来？”

“不应该啊。”

晴如坐起身，双手交叉撑着下巴，开始仔细回忆这两次之间的差别。却在双手交叠的那一刻，她的眼前再次浮现出那姑娘的脸来。

她有些惊喜的松开手，将接住雪花的那只手对着光仔细的看了一圈，才在最后雪花融化的位置，看见一个淡淡的微不可见的水滴样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