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如看了看他，就低下头没有再说话。一顿饭吃的不欢而散。

刚吃完，晴歌就放下碗筷擦了擦嘴：“父亲，孩儿先回房温书了。”

沈瑜道：“你天天读书也稍微用心一些，这读了多少年了，一本论语都没没能背完。”

“父亲说的是。孩儿愚钝，让爹爹费心了。”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晴歌压制住想要吵架的冲动，往后退了两步，就转身出了房间。

成玉有些埋怨的看了沈瑜一眼，连忙将手里端着的碗送到了厨房，就追着晴歌去了。

晴如站在原地，看着晴歌在这一刻万分孤单的背影，不禁有些想哭。

“爹爹，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沈瑜揉了揉她的头顶问道。

“你为什么对晴歌总是冷冰冰的？不是觉得他这里不好就是觉得他那里不对的，明明哥哥都已经很努力的想要讨好你了。”

说起晴歌，沈瑜就有些不悦的皱眉：“他讨好我做什么？他只需要做好他的分内事就够了。文不成武不就的像什么样子？将来我怎么放心把沈家交到他手上？”

“可是他都已经很努力了啊。我经常都能看到他房里的等亮到后半夜，爹爹为什么就不能对他稍微和颜悦色那么一些呢？”

“好，我试试。”愣了半晌过后，沈瑜才开口说道，只是眉宇间依旧是带着几分嫌弃的意味来。

“爹爹，我们去看看哥哥吧。”晴如摇着他的袖子道。

沈瑜弯下腰，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向着屋外走了去。

出了房间，晴如挣扎着从他的怀里跳了下来，欢快的围着院子跑了两圈，又跟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飞奔到沈瑜的身边抓着他的手：“走咯，出发去看晴歌咯。”

“大哥，你看他的表情是不是有点不乐意去啊？”屠苏指了指笑意未达眼底的沈瑜问着十三。

“嗯。”十三看着两人的背影，简短的应了一声。

“那他为什么还要跟着她一起过去？他不是可以直接拒绝她吗？”

“不，他不能。从这个院子彻底被同化开始，所有的一切都会按照晴如的意愿进行着变化。”十三声音慢悠悠的说着。

他回过头指着头顶枝叶繁茂的石榴树说道：“现在已经是深秋了，你看着石榴树枝繁叶茂的样子，哪里有半分深秋的影子？”

“大哥你真聪明。”屠苏连忙对着十三比了比大拇指。

十三颇为不屑的切了一声，又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哎，还是抓紧时间睡一觉最为要紧。不然照晴如这个折腾法，估计没两天她自己就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到时候又要累死累活了。哎，这么一想这地方倒也还算不错，至少能安安稳稳睡上一觉。

“大哥，你到底是什么妖怪啊？你们那种妖怪都还需要睡觉的吗？怎么看起来还不如我们土拨鼠厉害的样子？”

“闭嘴。”

“好的大哥，大哥你安心睡，我就在这保护你。”

明明十三头都没抬，屠苏就有些腿软的赶紧狗腿起来。明晃晃的眼睛晒的他脑仁生疼，他也就有些焉巴的靠着桌子打起盹来。

晴如拉着沈瑜去了晴歌的书房。在书房外，她就鬼鬼祟祟的拉着沈瑜躲到墙角透过窗户看着正握着书朗声读者的晴歌。

少年坐姿端正，申请专注，少年音充满了满满的朝气，浑不似平日里沈瑜见到的那般畏畏缩缩的样子。

“爹爹，我就说晴歌很厉害的吧。”晴如兴奋的道。

沈瑜站在窗前，听着耳边朗朗读书声，点了点头。这时候的晴歌，全然不似每次他抽书的时候那结结巴巴的样子。

“晴歌……”沈瑜拉着晴如推门而进，屋里的读书声便低了下去。

晴歌放下手里的书，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才向着门口迎了过去：“父亲今天怎么想着过来了？”

该不会是又要抽他背书吧。可是今天又不是抽书的日子啊……

“是我带着爹爹过来的。刚才爹爹还在夸你读书读的好呢。”晴如凑到他身边，把他扣在桌上的书捧了过来递给了沈瑜。

沈瑜拿着书翻了几翻，又把书还给了他。看他把那几页纸都捏的有些发皱，才有些干巴巴的说道：“刚才书读的不错。”

“多谢父亲。”晴歌一愣，似乎没听清楚沈瑜的话一般，只茫茫然应了一声。

“今天我就不抽你背书了，以后你看书的时候都像现在这个样子的话，我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是。”晴歌又应了一声，回转身把手里的书合上放到了书架上。

沈瑜看着书架上那一排都翻的有些旧了的书，看痕迹应该是经常被人翻阅。他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两本书，看着上面的标记注解，继续问道：“这些书你都看过？”

“嗯。”看沈瑜一页页翻看着他写下的注解，他不禁又紧张了起来。

“领会的都不错。”手里的书看了个大概，沈瑜又从书架上抽出两本继续翻阅。两本书草草看完，他才有些不自然的开口。

想不到，不知不觉间那个论语都背不全的儿子，都会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了。

“全靠父亲教导有方。”

感觉到他的不自在，沈瑜放下手里的书，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道：“你在怕我？”

“我没有。”晴歌连忙矢口否认。

“你为什么会怕我？”沈瑜却是不理会他的否认，用肯定的语气继续问道。

“爹爹，你吓到晴歌了。”晴如连忙站在两人中间，隔开两人的视线，抱着沈瑜的胳膊撒起娇来。

“没事的，爹爹同他贪心呢。”沈瑜对着晴如笑了笑，将她拉到一边看向沈晴歌，等着他的答案。

沈晴歌的双眼落在晴如抱着他手臂的那双手上，半天才抬起头看着他的双眼，鼓起勇气说道：“因为我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父亲会那么的不喜欢我。”

沈瑜眸子一眯，有些不解：“你为什么会有那种错觉？”

错觉？晴歌自嘲的笑了笑：“因为我每一天都在看着晴如，每天都能见到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我自然也就知道，你大概是不喜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