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暖长安
作者:妯娌控 | 分类:武侠 | 字数:49.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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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涉险过关
昏暗的烛光下,只见黑衣人端着暗器对准了凌。
这件暗器应该是名家所制,桶身看上去非金非木,泛着青悠悠的光。顶端的发射孔有粗有细,还有不同角度,似乎将对手闪躲的角度都考虑在内。
屋内空间狭小,凌没有十足的把握躲开。她后悔,自己明明可以胜过对方,却浪费了机会,结果眼看就要因为轻敌送掉性命。她不甘,自己还要去京城,还有那么多事没做,难道今生就这样憋屈的结束了?
她紧咬着嘴唇,扭头看了眼床上的画,一时心乱如麻。
黑衣人低声喝道,“把剑扔了!”
凌微微一怔,听上去对方似乎不会发射暗器,起码不会立刻发射。她心头升起一线希望,时间就是生命,活着就是一切!
“快点!”黑衣人催促道。
凌弯下腰,轻轻把长剑抛远,然后朝桌上努努嘴,“解药在行李里,不过被你翻乱了。”
“快去拿!别耍花样!”黑衣人心想,这暗器精贵的很,怎能浪费在一个丫头身上。只要拿到解药,自己就有一百种方法杀人灭口。
凌在散乱的衣物中翻找。
黑衣人还是觉得头晕,于是慢慢退到窗边。从窗缝里吹进来的风让他觉得很舒服,头脑也能清醒一点。他一边严密监视着对方的动作,一边盘算着,呆会儿杀人劫财后该往哪个方向逃脱。
这时,窗外传来两声犬吠。黑衣人忍不住用另一只手轻轻掀开窗子,向外一瞥。只见窗外天光未明,风停树静,看来屋内的剑拔弩张没有惊扰到熟睡的村落。
哪知就在这一瞥之时,巨变骤生。
凌用余光捕捉到了对方扭头的动作,趁机一抬腿,将圆桌踢的立起。然后她对准桌子的中心,用尽全力蹬出一脚。
夹杂着茶壶茶杯碎了一地的声音,圆桌裹着一阵劲风,向黑衣人迎面砸去。
待黑衣人发觉不对,转回头时,圆桌已飞到他面前,对手的身影被挡的严严实实。匆忙间,黑衣人边躲边用左手一挡,只听“咔嚓”一声,桌面裂成几片,他左手腕骨应声而断。紧接着,“哄”的一声,受余劲波及,黑衣人连着桌子碎片一起穿破窗子,摔出屋外。
客栈一楼是吃饭的地方,客房都在二楼。
黑衣人从二楼跌下,飞出去三四丈远,落地还滚了七八圈。待他停住,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眼前的景物一直在旋转,根本辨不清上下左右。
更另他胆寒的是,整个镇子都在这声巨响中醒来,所有的狗都在狂叫,家家户户掌起了灯,不远处人影幢幢,正向客栈的方向围拢过来。
黑衣人心胆俱裂,立刻想要逃跑,结果喉咙里一腥,张嘴喷了口血,接着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凌拾起长剑,紧跟着从二楼跃下。她落地时黑衣人已经晕了,暗器桶掉在一边。她眼珠一转,拾起暗器桶揣进怀里。
这时,客栈里的人和附近的村民逐渐围拢过来,站成一圈,惊疑不定的打量着圈中的两个人。
跑堂的眼尖,指着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说,“这不是借住在柴房那小子吗?该不是闹出人命了吧?”
客栈掌柜抬头看看二楼的大洞,捶胸顿足的说,“哎呀,我的窗户啊!”
“没事,记我账上。”凌不慌不忙的说,“这家伙是个贼,被我打晕了,你们赶紧报官吧。”
不多时,几名村民从天福驿那边引着两位官差过来。其中一名年轻官差从黑衣人身上搜出短刀、迷香等物,掏出绳索将其绑住。
“你是涉事人?叫什么名字?”另一名年长的官差负责盘问。
“我姓……凌,叫凌。”
“两个字是一样的?等我记一下。”年长的官差正要继续问,目光忽然落在搜出的东西上。他示意凌先等等,然后拿起迷香细看,“小七,你过来看看,这东西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名叫小七的年轻官差凑近一看,不由得瞪大眼睛,“六瓣梅花?这是‘月月摧花’特有的记号,难道这人是‘月月摧花’?”
要知世间梅花多为五瓣,六瓣的极为罕见。自从‘月月摧花’这个臭名昭着的采花贼以六瓣梅花作为标志,江湖人更是对这个图案避犹不及。
年长的官差眉头一皱,单凭这个图案,是否就能断定其身份呢?他俯下身,仔细看了看黑衣人的脸。
“哦对了,他说他姓崔。”凌在旁边补充道。
“小七,赶紧回去!多叫几个弟兄过来,把囚车也推过来!”年长的官差难掩目光中的喜悦,“凌姑娘,此事非同小可,你得跟我们去京兆尹那里走一趟,到时会有人详细盘问你的。”
“没问题,我正好要去京城。”凌一乐。
围观的村民一下子炸了锅。
“这竟不是个小毛贼,要惊动京兆尹的!”
“你没听他们说嘛,这人是‘月月摧花’!这杂碎祸害过的大姑娘小媳妇,十只手都数不过来。真是老天有眼,他也有今天,呸!”
“不对啊,我记得‘月月摧花’上个月落网了,这是又放出来了?”
“那不可能,他犯的案子七八个脑袋都不够掉的,怎么可能放出来?要我说,这人八成是假的。”
“是啊,我听说‘月月摧花’已经问斩了,这个绝对是假的。”
“不对,你们说的都不对。我二表姐的小舅子在大理寺当差,他说前不久是抓了个采花贼,本来认定是‘月月摧花’,还判了个斩立决的。谁知复奏的时候,李太傅突然说案情有疑点,要再查。现在那个人还在大理寺关着呢。”
“李太傅说的?那肯定错不了。我看那个人八成是假的,这个是真的!”
凌抱着肩膀,饶有兴趣的听着。
“行了,是你们随便议论的吗?不相干的人都散了吧。”年长的官差说,“凌姑娘,你先回去收拾行李,一会儿囚车来了,咱们立刻出发。”
“好。”
凌回到屋里,将散落一地的衣物整理好,然后恭恭敬敬的跪在床前,对着床上那幅画双手合十,“娘,今日定是您在天之灵保佑,女儿才得以化险为夷。女儿知道错了,今后再遇到敌人,一定再不轻敌。”
凌拜了三拜,然后双手将画捧起,收入行囊。她透过窗上的大洞望出去,天刚蒙蒙亮,外面的景物就像未卜的前途一样模糊。不过无论如何,这个京城,她到底还是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