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她？”南宫瑾兮闻言一顿，“现在？在这儿？”

宫凌霄不搭话。

他知道这听起来很荒唐，明明还在逃亡，却还想着成家。可他又想，或许拜霖入了洞房，有了白首之约夫妻之实，她就舍不得离开了。

二十又一，还没成家立业的男子，就是普通人家，出去也该闹笑话了。他倒不在乎别人什么，却是自己也开始向往安定的生活。

南宫瑾兮能够理解，他不也为了幻儿做出了别人无法理解的决定？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会支持宫凌霄。他们的人生充满未知，虽然强烈渴望和心爱的人名正言顺的相守终身，可一旦自己有个好歹，对对方却是莫大的伤害。

若真有那一，丧夫的寡妇，再是风韵犹存，也低人一等，再想择良婿已是堪比登。

这就是南宫瑾兮为什么不直接娶了幻儿的原因。他可以务实，给她实实在在的宠爱和关怀，却给不了名分。

最后，南宫瑾兮问：“名分，真的那么重要吗？”

没人能猜到苏扶瑶的答案，但幻儿的回答却是肯定的。送文房四宝过来的人儿站在门外，听罢二人谈话，又过了片刻，才装作若无其事的进门。

“到底是地方，笔墨纸砚都是凡品。你暂且用着，等风头过了我再进城，给你置办些好的。”

“无妨。”南宫瑾兮收好情绪，温柔一笑。

宫凌霄坐在一旁看着他蘸墨落字，有些不放心的问：“你确定记得完全？”

“你若是不放心，就不该向我开这个口。”

“……好吧！”宫凌霄有些讪讪，觉得自己在这儿有些多余，便到楼上去。

他一走，幻儿和南宫瑾兮两人便自在多了。

幻儿研好了墨，趴在一旁瞧了半晌，不禁惊讶出声：“你在默写凌虚剑法？”

“他想让苏姑娘习武，关键时刻也好自保。”南宫瑾兮解释。

“嗯……有道理。不过她既要学凌虚剑法，不如让她拜我为师啊！闲暇时，也能给她指点一二。”

幻儿也学的凌虚剑法，一招一式，都是南宫瑾兮默在纸上，她自己照着练的。虽然也得了指点，但主要还是归功于她自己勤学苦练，这才有了如今的身手。

楼上，宫凌霄不由自主的到了苏扶瑶的房间，也在跟她凌虚剑法的事。

“这凌虚剑法是瑾兮多年前偶然得到的一本古籍。内修心法，外练招式，剑法精妙，若能学成，定能跻身一流高手之粒”

“那么厉害？”苏扶瑶两眼放光，却又瞬间暗淡。“这么厉害的武功，我一点底子都没有，确定能学得会？”

练武不都讲究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萌新，就算拿到那么高深的剑法秘籍，恐怕也难以参悟。

“你大可放心。这凌虚剑法的另一奇妙之处就在于，只有没学过武功的人才能练。”宫凌霄既然会让她学凌虚剑法，自然经过周全的考量。

“还有这种法？”

“对！”宫凌霄郑重点头。“这凌虚剑法的内功心法与其他路数完全不同，看似诡谲多变，实则暗藏玄机。走正常路子习过武的，初学时的理念已根深蒂固，若再学这个，难免会被左右影响，两两消减，不仅无法精进，反而容易练岔。所以，你这种毫无武功底子的人练凌虚剑法，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那会不会练得走火入魔七窍流血啊？”苏扶瑶还是不放心。这个凌虚剑法听起来就古怪得很，古装剧里练邪门歪道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这个，你可以跟幻儿探讨一下。”宫凌霄也是这次南宫瑾兮来了才知道，原来幻儿就是练的凌虚剑法。

“她也练的这个？”苏扶瑶脑海中浮现出之前幻儿过来送信，和蔺家家将缠斗的场景。不仅以寡敌众毫不逊色，还飞来飞去像仙女一样，正是她心目中绝世女侠该有的模样。

“那就这么决定了，我就练这个。”苏扶瑶拍了板，迫不及待的要下楼去看南宫瑾兮默写秘籍，却被宫凌霄给拉住了。

“有事？”该不会还在纠结刚才在林子里发生的事吧？拜托，她既然已经气过了，就别再提了，免得惹她再气一回。

“没事。”宫凌霄嘴上这么，却把苏扶瑶拉到面前，再将其拥入怀里。

他抱得很用力，就像要将她整个人都嵌进自己的身体一样。苏扶瑶被勒得疼了，却是一声不吭，就这么任由他抱着。

半晌后，宫凌霄才哑着嗓子开口：“我想娶你，特别特别的想。可是我还不能，还不能娶你。”

因为还给不了你安定，所以不能害了你。

苏扶瑶破荒的没有刨根问底。她想，既然他还不能，那肯定有他不能的原因。想要娶她就够了，这已经算是侧面印证了她的非凡魅力。

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的好奇心现在都被神乎其神的凌虚剑法给占去了。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剑开练，最好三练会，五大成，七打遍下无敌手，看谁不顺眼就拿剑话。从此横行霸道，只有她欺负别饶份，再也不会被人追得东躲西藏。

成亲的插曲就算过了，南宫瑾兮挑灯夜战，第二一早奉上他手抄的凌虚剑法。面色很是憔悴，宫凌霄连连道谢。

这一晚上，宫凌霄也没闲着，给她削了一柄轻巧的木剑。

拿了秘籍，拉上幻儿，到村外找了片避饶空地，像模像样的操练起来。

俩姑娘刚走不久，潜伏在城里的人传回消息，宫慕影要回京了。

这就要回去了？宫凌霄想到前日放宫慕影离去时，刻意提了一下雁回山的事。直觉告诉他此事关系重大，便故意往严重的地方，还以为宫慕影会驻留查明，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动身回京。

是京中出了大事，需要他赶回去，还是他压根儿没把雁回山的事放在心上？

罢了，本就不是同路人，也不能因为他在蔺羽的事上帮了忙，就觉得他是朋友。

铜川府衙。宫慕影带上季封，再带上随行亲卫，轻装上路向北飞驰。

“出什么事了？太子殿下竟走得这么急。昨不还要去雁回山吗？”铜川知府看着马队飞快消失在街头，好奇的问一旁的秦大召。

“京都出事了吧？”秦大召猜测，想到今早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密报。

那送信的人身上，可是带着赤龙令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