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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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小白狐
几秒钟,马芝就到了万寿山,屹立在最高峰中,心中的羞愧还没有消失。做鸭?你这鸡婆,你爸你兄弟都做鸭,世世代代都做鸭。马芝只差暴起,但山顶有风,很快吹走他的懊恼,只剩下内心的心急火燎。他看着山中烟雾缭绕的,明目闪烁,就看到了师娘的寝宫。真的要找师娘?马芝头大了,一会儿狠下心要给师傅戴绿帽子,一会儿又瞻前顾后,总觉得万万不可。
他眼睛又看其它地方,这大山之中,还有人。他看到许多隐族,他们栖息在一些天然的山洞里,大多都是孤单一个人,每日里粗茶点头,喝山泉,吃野果,食不果腹,却也不愿到外面过富足的生活。里面还有女隐者,要不要寻一个发泄一下?马芝心里一闪出这念头,小腹里就有邪火,让他倍觉急迫。
神念瞬间绕着大山一圈,马芝还没有拿定主意。无意间,他发现这山中竟然有妖,一只白狐,正坐在自己的洞府里读书识字,奇怪的是,它正襟危坐中读的是圣贤书,并不是什么功法神功,圣贤书告诉它人之礼仪,告诉它真善美,告诉它道德和法律。它看得津津有味,摇头晃脑,似乎在品咂语言之美,在体会凡人道德中的人性之美。马芝的神识在它洞府里转了一圈,那些圣贤书就被他看了。马芝以往关注凡人的所思所念,此时被书中所记载的道理所震撼,从没有想到,普通人也可以智慧通达,没想到凡人们的礼仪里也有着美好。
马芝为自己内心的一些龌龊想法感到惭愧,普通人都知道强奸是不道德的,是要死罪的,而我为什么还想着和别人用强呢?可是我能怎能么办,春药激发的欲火越来越浓,如果不得发泄,欲火焚身不是不可能的?欲火,业火也,马芝闹海中忽有这一想法,涅磐重生,如果像伟人一样洁身自好,不为所动,会从欲火中涅盘重生吗?
他抬头看师傅,师傅啊,你给我两难,马芝的心忽然很疼,觉得和师娘发生任何不洁的关系,都是在亵渎。还是小狐狸吧,他又看着那白狐,它的样子实在妖媚里带着诱惑。
白狐已经可以化作人身,只是三条尾巴并没有变去,显然已经有了万年修为,相当于人类元婴期。他猛地想起,当年赵珠屠戮叶家之事,难不成她寻找的万年大妖,并不是叶如意,而是这白狐?当时马芝远距离看着,也不甚关心叶家那帮人的生死,不曾在意,想来,赵珠当时跟来的仅仅是筑基修士,那条蛇虽是异种,但道行还浅,估计赵珠最后也没有如愿,这才是叶家最终依旧覆灭的缘由。
那白狐一本正经地看书,什么诗经,什么四书,什么五经,它一目十行地翻书,却也看得清楚明白。马芝正在嘀嘀咕咕,那小狐忽然停下来,凝视一处。他有点吃惊,这小狐隔着少说千里,竟然发觉别人在窥视它,她三条尾巴上的毛发竖起,两眼微眯,凝视马芝藏身的方向。
马芝从小狐狸此时眉眼里看出了妖媚,一时天雷地火,欲罢不能。人瞬息千里,轻飘飘地落在小狐狸洞府外的一棵千年松树上。那小妖竟然很敏捷,还不等马芝落定,就顺着洞窟往里钻,山洞里还有后路,它几个呼吸间,就从后山跑了出去。马芝正准备追过去,却发觉这小狐狸竟然往叶如意所处山头跑去。
虽然马芝可以随时拿捏住小狐狸,但一时好奇小狐狸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偏偏去师娘那里,也就不紧不慢地跟梢过去。
小狐狸跑得很急,她感觉到危险,不寒而栗的危险,让它一路上不敢停顿。很快,它钻进叶如意所处的山峰,几个纵身就爬上一处大石头,然后就沿着之字形的石阶蹦跳着攀爬,飞速地爬上叶如意所处的平台。
它停在平台边沿,扭头看,两耳竖着,两眼微眯。它在寻找危险之源,而马芝已经瞬息潜入叶如意住处旁的大树上,借助草木之灵而隐身期间。小狐狸狐疑了半天,发觉没有危险,才伸直腰身抖了抖全身的皮毛,随后像小孩子撒娇一般咦咛地叫了几声。
它在打招呼,好像人说“我来了”一般。平台上有亭台楼阁,三进的小院落,马芝已经看到叶如意,她正在后院花圃那里,坐在小马扎上,画画,画的恰好是一只白色的狐狸。而这边,一侍女走出院子,看到了小狐狸,顿时露出笑容,喊道:“白姑娘,你回来了,快往屋里去,小姐画你正画到关键时。”
小狐狸又叫了两人,就亲昵地上前。那女侍弯腰,轻轻地抱起小狐狸,爱惜地抚弄着小狐狸的的毛发。小狐狸在侍女怀里,表现得很受用,但是马芝能够明显感觉到小狐狸还在后怕,对周围时刻保持着警惕。
马芝从那女侍那里,很快获知一切信息。想不到这小狐狸,竟然是叶如意养的宠物,叶如意还给小狐狸起了名字:白魔主。但是仆从们则喊它白姑娘。平日里这小狐狸调皮惯了,周边的地方,山里、林里、河沟边,比叶如意都熟络。久而久之,叶如意也不甚在意它四处溜达,由着它在山野里潇洒自在。马芝约莫,师傅还不知道这小狐狸已经可以化人成妖了。转而,又觉得不对,说不得这小狐狸一直陪着叶如意,日日夜夜吸食着叶如意身上散发的不老果的味道,才久而久之通了窍,成的精。但算算,时间上又不对。
小狐狸明明有着元婴的修为,却装得像一般宠物一样,亲近人类,讨好卖萌,在侍女怀中就如温驯的小猫。
侍女抱着小狐狸,一路唠唠叨叨,对小狐狸说你怎么又跑出去几天,小姐生了好几天闷气,摔了一个汝窑的碟子,弹断了一把古琴,拔了好多花草,然后一声不响地坐着画画,就画白姑娘你,画了一张不满意,就画两张,画了两张不满意就画三张,明明把你画得活灵活现,却撕了重来。该不是你惹了它嫉恨,才这样折腾。
小狐狸通人性地咿呀地叫着,好像说不关我事,不关我事。
若不是马芝忌讳小狐狸修为等同人类元婴,就直接神识扫过去,了解这小妖怪内心里的想法,看看它如何奸猾,它与叶如意之间又是怎样的关系。按理说,修真者哪怕是练气期,待凡人也会居高临下,趾高气扬,一些豪族望门能够网罗一二,也需要花天大的价钱。到了筑基期,那在世俗国家,国王都将起奉为上师,每年都会倾一国之力来供养。莫说那元婴大佬,那可是一宗一派的宗师,不世出,但一出来绝对被各国视同上人,抢着供奉。偏偏这小狐狸,明明有元婴的修为,却装扮成一个凡人的宠物。
当然,不管是人还是妖,一旦修真,多是不跟世俗再有联系,那些出来行走的修真者,要么是基于历练,要么为了完成任务,再有就是那些没有天分的,出来不过是颐养天年,体验世俗之乐。
马芝看这小狐狸,不足万年,妖修炼不比人类,都是万年计,现在频临化神,显然有着极高的天赋。
进了院子里面,侍女远远地将小狐狸放了下来,小声地说道:“你去吧,我就不再这里碍手碍脚惹人厌了。”说着,小侍女还调皮地伸舌头,随后扭头退出院子。
这时,马芝将这小院子里的人了解得一清二楚,没有小红姑娘,也没有当年那个暗恋叶如意的中年儒生。但多了其他几个奴仆,有厨娘,会酿造色香味俱全的菊花酿;有樵夫,每日里行走山间砍树,将树枝儿扛回来晾晒了当柴火吃;还有扫地的阿姨,年纪也不大,却天天埋怨秋天,埋怨树木,说刚刚扫干净的院子,怎么一会儿又是那么多的树叶;还有一剑士,他是郡候派过来保卫叶如意,怕山中的野兽袭击。当然,这剑士不过是凡人武夫,会一些手脚功夫,欺负野兽还行,遇到修真者只有被欺负的份。再远处有茅舍三间,里面住着一对夫妇,是猎人,男的每日里负责打猎,女的则负责采摘野果菌菇。
马芝将神念寄身于他们,片刻就洞察他们的心思,都是愚仆,对主人忠诚可靠,秉性又憨厚朴实。那小侍女暗恋着剑士,寄望着某一天剑士能够宠幸于她。剑士则因为菊花酿喜欢着厨娘,男人嘛,就贪那几杯酒。扫地的阿姨则自怨自艾,数落着生活中诸多不是。只有那猎人夫妇,每日里开开心心,唯一的缺憾是还没有子嗣。
顿时,马芝没有了兴趣,聚精会神地看向叶如意。小狐狸哼哼唧唧,讨好地去挤过去,挨着叶如意的小腿蹭来蹭去。叶如意却不理它,还是画自己的画。工笔画,画的小狐狸,逼真极了,猛一看,似乎是那只小狐狸钻进了画里。
眼见那小侍女从院子里消失不见,小狐狸瞬间站起身子,化为妙龄女子,穿着一袭白裙,一摇三晃地走到瓷凳旁,坐下来,三条尾巴从裙摆下露出,时不时摆动。
“小姨,人家回来了,你别生气好不好啊。”小狐狸说人言,字正腔圆,一点也不含糊。
马芝诧异,原来叶如意知道小狐狸可以化人,而是她是小狐狸的小姨。想来她应该清晰和君安上人之间的关系,那么,为什么她会因为等待,而不惜去浩淼水域自尽?马芝看着叶如意的背影,忽觉得这叶如意不是那个浩淼水域上的叶如意,那个悲戚戚,柔弱如林妹妹,而眼前这个则,从背影看就有着桀骜不驯,有着戾气,仿若随时会暴走。
叶如意还是不理小狐狸,继续画她的画,近乎完美的一幅画,她却还在锲而不舍地添着笔墨。
“啧啧,这画的是谁,虽然样子似我,但我可没有这么痴情悲怆。难不成,是小姨自己?我可听说,青丘山上,当年最美的就是小姨你,而你失踪后,大家都说我和你是一个模子出来的,非常相像。使得我忍不住偷偷到了这凡间,只为了一睹你的芳艳。可好,你竟然转世为人,忘了前世所有。而好奇害死猫,害得我再也回不去了。”小狐狸神神叨叨地说着,但眼睛里还是淘气,一点都无生气的样子。
叶如意还是不理它,却随手将画好的画撕了,顺手把秃了的笔扔在地上,看着空空的画架,发呆。小狐狸耐不住,起身把撕碎的画稿拿起,放在石桌上,拼在一起,嘴巴一吹,画稿又完好无损,说:“可惜了,如果这眼神不那么哀怨,那绝对是我。只不过,我想某一天,我也会爱上某个人,说不得也伤心,那时候我眼里应该也是如许的痴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