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桥自然相信老林不会说谎，一针驱虫药不算贵，她给老林的预算一向充足，老林犯不着做这种丢了冬瓜，捡起芝麻的事情。

老林突然一拍大腿：“驱虫药才打了没几天，药盒子还在垃圾桶里扔着，你们等着。”

老林急于证明自己，立刻转身进屋内，翻找着垃圾桶，垃圾桶最下面压着一个黄色的盒子，正是那个驱虫药的包装。

老林拿着盒子，立刻底气十足：“你们看，这和以前是一样的牌子，价格都一样，不会错的。”

楚桥打开盒子里面装着的说明书：“体重50斤内，一次一阵，体重100斤以内，一次两针……”

“什么？两针？”老林瞪大眼睛，猛地把盒子抢了过来，喃喃自语：“见鬼了，以前不是一阵吗？”

楚桥：“你打了一针？”

老林羞愧的老脸涨红：“是，我……疏忽了。”

莫涛放开小眼，接过盒子，看着上面的品牌：“老林说的没错，这个以前确实一次一支，我之前上大学给流浪猫狗打过，我记得特别清楚，因为他们体重很轻，我只敢抽取三分之一打给它们。”

“知道小眼肚子疼的原因，那就好说，补打一针，排出去就行。”楚桥转动着包装盒道：“老林，这个还有吗。

“有，有，家里动物比较多，我那天一次性买了10支。”

“给莫涛一支，让他补打一下。”

莫涛接过驱虫针，笑起来：“怪不得一次得打两针，这个针管明显比之前细了一圈，容量根本没有之前的大。”

“洛氏现在也搞这些手段了啊。”

楚桥蹙眉：“洛氏？”

莫涛：“楚桥姐，这是洛氏的兽药，以前洛氏口碑还是很好的，价格便宜，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药的质量不行了，价格还上来了。”

洛氏？

楚桥捡起盒子，洛金花家里不就是干这行的？

楚桥迅速用企业查询软件，查看了洛氏集团的信息。

果然，执行董事和最终受益人都是洛金花，看到总经理哪行，楚桥眼睛一亮，刘华东，这个名字可不陌生。

刘华东，果然是洛金花的儿子，那自然也算是刘会长的儿子。

这一切都说的通了，刘华东那里的的珍稀动物，一部分来自偷猎，另一部分，应该来自于动物救助协会。

至于这些动物拿来做什么？像犀牛那样割掉角已经是楚桥想到最好的后果了……

小眼这边问题不大，打完针后，楚桥没有停留，匆匆赶回北津州。

事情的脉络大概已经理清楚，但是这些都是推测和猜想，没有证据。

楚桥只能寄希望于莫涛，为了能尽快拿到证据，莫涛几乎住到救助协会里面，白天黑夜的看着这群人。

……

一个星期后。

电话铃声在半夜突然想起：“楚姐，有一只犀牛正在装车，不知道运向哪里。”

楚桥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

“盯着他们前进的方向，我现在立刻出发。”

北津州的半夜没有红灯，一路畅行，楚桥开了车，立刻冲向通往救助协会的必经之路。

到达的时候，一辆大卡车正在驶过路口。

街道上空空荡荡，偶尔看见醉酒的男男女女，坐在路边，对着空气指手画脚。

楚桥怕离得太近被发现，远远的跟着。

楚桥看看一旁风哥刚刚准备的面包和水，已经准备做好长期跟车的准备，但这个大卡车却不走寻常路，突然转进一个小巷子。

巷子只有3米宽，大卡车勉强才能进去。

楚桥若是此时跟进去，立刻就暴露了。

楚桥踩下刹车，只能等卡车身子消失后，才沿着刚刚它走的方向驶去。

楚桥对这里完全陌生，小心翼翼的开车，昏暗的小巷尽头，一片光亮，居然一条大路。

这条路前面便是十字路口，卡车失去了踪迹。

难道被发现了？故意甩掉我？

楚桥蹙眉摇着头，不应该，她离得一直很远。

此时另外一个小巷里传出一声微弱的金属的撞击声。

“你小心点。”

楚桥眼皮抬起，立刻跳下车，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她背在墙根后，果然，那辆绿色的车停在一个废弃厂房门口。

楚桥打开手机，地图上显示这里是以前的旧工业区，但因为搬迁新区，这里已经被闲置了很多年，很少有人过来。

楚桥蹑手蹑脚，慢慢的走近，一身黑衣的她在昏暗的巷子里一闪而过，难以被人察觉。

乘着他们搬运笼子的时候，楚桥快速跑进了废弃的工厂里面。

一进工厂，一种刺鼻的消毒水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楚桥是闻惯了血的人，却仍然被这股味道呛动的差点出声咳嗽，她赶紧捂住口鼻，脸皱的像个包子。

厂房外，四个男人，一遍搬动卡车上的笼子，一遍抱怨：

“妈的，这个味儿，每次来都两天吃不下饭。”

“我他妈的也是。”

“回去洗澡又得使劲搓了，每次搞完，我老婆都躲我远远的。”

“咱们这么搞是不是有点缺德啊。”

“管他缺不缺德，能挣钱就行了，会长一次给咱每个人两两万，多好的买卖。”

“也是，有钱干啥都行。”

……

几个人一点点的推动金属笼子，里面的犀牛一动不动。

楚桥站在后面面，看着他们把把箱子移到一个大铁门前，门口有一个密码锁，只见为首的那个人熟练的输入密码。

门自动打开，楚桥的鼻子一耸动，她捂住胸口。

腐烂的气味；

84消毒液的气味；

动物粪便的气味；

……

五味杂陈的味道，楚桥绷不住想吐。

她捂住口鼻，喘着粗气，努力控制呼吸，生怕这群人听到。

几个男人比楚桥定力更差，一阵阵干呕，咳嗽声在厂房里回荡。

“去他妈的，这是又死了一只？”

“老子今天怎么这么倒霉，一会儿还得运尸体。”

“这不是经常的嘛，抱怨个p，快干活。”

……

几个人骂骂咧咧却也脚步不停的走了进去，楚桥往里面探头，这一眼，楚桥的眼睛里顿时冒着火，同时也不自觉的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