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六层与之前的那些不一样，前面的一上楼虽看不太清楚，但多多少少也有些迹象。

而这里，他们面前只有一扇巨大的石门，水无裳便是一直站在石门前观望…

“十六层，是幻境！”

水无裳没回头，轻声回答了一声，显然他不像吴莫，一头就栽了进来，而是在进来前有过了解的。

吴师不太明白，又道，“幻境？师姐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水无裳微微摇头，“只知道这几层是幻境关卡，可具体如何每个人都不同，就算同一个人，第二次来也与第一次所遇的有差异。”

吴莫好奇道，“师姐，你是说不止这十六层是幻境，后面我关卡也是幻境？”

“没错。”水无裳说话的声音似乎都是一个声调，道，“而且具体几层同样不同，曾有人只有十六层是幻境，可也有人从幻境出来，已经身处在十九层甚至更高，这与每个人灵魂深处最敏感的东西有关，也与灵魂力强弱有关…”

与灵魂力有关？

吴莫闻言当即安定了下来，别的不敢说，考验灵魂的关卡别人能过，他有信心也能过…

似乎知道吴莫必定会进去，水无裳继续道，“想进去，只要往石门上那印神珠上输入一丝灵魂力，石门便会打开。”

吴莫顺眼望去，果然见到前面的石门有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珠子，浑身透着幽蓝色…

“多谢师姐解惑。”吴莫对水无裳再次抱拳，想了想又继续道，“师姐，不如你我一道进入，也好有个照应？”

这次水无数侧头看过来了，美眸中带着一丝古怪，似乎不明白吴莫这个人为何这么自来熟？

我和你很熟吗？就互相照应？

再说，幻境是能照应的吗？

不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摇头，再次又注视石门了，显然是拒绝了吴莫的提议。

吴莫有些悻悻然，他的本意是，有这么个美胚子一起总是件好事，没想到对方拒绝的这么痛快…

“既然如此，那师弟就先为师姐探探路…”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话，几步就来到了石门前，对着那幽蓝珠子直接输入一丝灵魂力。

轰咚咚！下一秒，石门发出阵阵沉闷的声音，看起来很厚重的石门缓缓自外向内转动，很快，一股古怪的气息扑鼻而来，让吴莫有那么一瞬间失神…

“师姐，我进去了！”

在临进前，他还回头和水无裳招呼了一声，然后才跨步迈进石门，伴随着又一阵厚重的声音，石门在他进去的瞬间再次关上了…

………

………

………

“方芷？”

吴莫眼神中茫然、迷惑、震惊，声音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秀发披肩、标准的鹅脸眉，化着淡淡的妆容，不身得体的女士职业服，不是方芷又是谁？

这个名字几乎已经从吴莫的记忆中模糊了，甚至连其的样豹也遗忘了…

可是，当再次见到对方，吴莫发现，原来一切都是他自己的认为。

自大学一直到毕业工作，他与这个女人一直形影不离，曾经一度认为，会与对方相守终身，事实也差不多这样，如果没有后面的造化弄人患癌，可能现在已经是儿孙成群了吧？

吴莫从没有恨过方芷，当初其那般选择，虽是压死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扪心自问，方芷的选择有错吗？无情却理所当然…

“吴莫，好久不久。”

方芷说话还是那般让人舒服，宛如一个邻家妹妹，甜甜的笑容诽人忍不住想要去疼她。

吴莫哆嗦着嘴唇，饶是如今他是一个至尊强都，可对这个在他最清涩时走过来的人，也如凡人般心神不宁…

方芷见他没说话，温柔一笑，“怎么，多年不见，与我这个老同学也不认识了？

一声老同学，更是让吴莫心中苦涩，仅仅是老同学吗？

嘴巴似处在沙漠多年一样干枯，勉强露出一丝笑意，声音嘶哑，“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里？”

方芷莞尔一笑，“这里是我们的母校，只允许你故地重游，就不允许我来了？”

母校？

吴莫闻言一怔，猛然的看向四周…

葱葱郁郁，梧桐树叶调零，只有零零散散的几片枯黄叶子挂在树尖，显得那般的孤独，一些芊芊学子路过踩在调落在地的落叶发出嗽嗽声…

都江大学！

这里是地球都江市大学？

一切是那么熟悉，在这里，他生活了四年，曾与方芷在这条梧桐大道更是走也无数遍，曾经，他们也会牵着手踩落叶，不知是喜欢这种声音，还是喜欢身边的人…

数十年，在这一刻如弹指一挥间，无数的记忆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这时，方芷再次开口了，“怎么，不打算给我个相遇的拥抱吗？”

她张开双臂，脸上带着笑容，等待吴莫过去给她拥抱。

吴莫眼神充满了复杂，迈着如灌铅的双脚，两人其实也就隔着十几米，可却如天涯与海角般的世纪之距…

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这一刻，吴莫下意识贪婪的深吸着方芷秀发上的香味，其实这只是不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洗发水味道，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吴莫都觉得这是世上最好闻的味道…

“吴莫，我们复合吧！”

方芷在他耳边轻喃，一句话，瞬间让吴莫破防了，甚至眼角都有些湿润。

不可否认，吴莫爱方芷，曾经向受她爱到了骨子里去。

可是，现在他还爱吗？

他对榆澜产生过莫名情愫，对慕容婉儿更是曾牵手走在广丰城街头，那对她们两个是什么？

如果也是爱，那这个爱也太廉价了，甚至他就不配提爱这个字，爱应是无私的，应是独一的，他这只能叫滥爱吧？

吴莫没有回答，脑子一片混乱，方芷似有所感，轻轻推开他，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庞就在眼底…

方芷眼神中透着落寞，有种强颜欢笑的样子，“怎么？是有新欢了吗？”

吴莫同样没回答，毫不避开与她对视，心中却在自答，有吧？

“她一定很好吧？”方芷声音弱不可闻，移开眼神，“确实，你值得更好的，我对你的爱从那个电话后就已经不纯洁了…”

说着，放开吴莫，缓缓走在路牙上坐下，不顾身上洁白无瑕的长裙是否会脏，捡起地上一片黄叶举起，似乎想透过黄叶看清耀眼的日光，语气变得平淡无奇，就像在诉说一件家常：

“当初，听闻你跳下往生河，我发了疯似的赶回都江，当时，我的第一反应也是要跳下去，我后悔了，后悔在电话里与你说那么无情的话，其实，那时的你日子都能数的过来，可我为什么还要在这么无助时的你身上洒盐？为什么不与你走过人生最后的路，哪怕穿上婚纱、花上九块钱，最多不就都一个二婚名头吗？这世上二婚那么多，缺我方芷一个？”

一抹苦笑挂上脸庞，方芷继续道，“我对你的爱的确不够忠坚，表面像是受我爸妈威迫，实际上何尝不是因为当时的我没了希望，与其伴随一个随时将死的人度过几个月，何不早早离开？所以，吴莫，你不用内疚，同甘共苦我不陪，荣华富贵我不配，你能找到更好的女人，我忠心祝福你…”

看到这样的方芷，吴莫甚至不敢直视她，张了改嘴，才艰难的说道，“我…不是内疚，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方芷的脸色明显僵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来，朝前面慢慢走去，“既然回来了，就快回家，去看看叔叔阿姨吧！他们…很想你…”

那个背影，是那么的孤寂，吴莫的心突然被狠狠的揪了一下，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抛开所有，不顾一切的去拉回对方，狠狠的抱在怀里再也不放开…

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那么做，破镜重圆终究是有裂痕，就像对方说的那样，他们之间的爱已经不纯粹了，有了裂痕，就算再无视，但那裂缝不会消失…

家？

忽然，吴莫想起了对方最后一句话，回家？

家？多么熟悉又陌生的字？

都江大学？

对，回家！

吴莫立即抛开了所有，猛的转头疯了一般向着都江大学外跑去…

………

………

………

第二十二层了？

无圣书院，千层塔外，已是人满为患，地面站不下，空中叠三层。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黑幕上，或者说是落在黑幕上的一个光点上，他们已经疲倦了，疲倦的不想再去震惊…

二十二层，一个月的时间！

虽然自十六层开始速度慢了许多，可一个月登千层塔二十二层已经比肩洪武…，不，甚至快上了许多…

一些人目光扫向目不斜视的秦丰身上，心中不由冒出一个想法，天才阁要再添新人了吗？

因为他们知道，千层塔内现在没有天才阁的天才，天才阁的人走到哪都是万众瞩目的存在，如进塔必然会被观注，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只是个内院或外员的学员。

而且，就算是内院学员，也不是声名最大的八大公子，只因这几人现在都在场，七大公子站在半空的某处，另一公子汤和站在另一方向，同样注视着黑幕…

不仅内院八大公子来了，难得一见的天才阁也有人来，汤和前面的一个玉树临风的青年便是之一，正是汤正。。。

“擦！里面这家伙到底是谁？搞的本少都有些羡慕了，你们看，这么多人盯着他…，不对，是盯着他的光点…”

七大公子方向，王大崔一指光幕，满是酸溜溜的说道。

他旁边的八量逮到机会了，打击道，“切，有本事你也来啊！可是你不行，只能登十九层，而且还花了一年八个月的时间。”

王大崔也不生气，反讥笑道，“说的你好像多厉害似的？不也是十九层？”

“嘿嘿！”八量欠揍一笑，“不好意思，你我虽都是十九层，可你却花了一年八个月零三天的时间，而爷爷我只花了一年七个月零二十九天，根本不在一个层次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