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在垃圾场待久了，也许是自己的鼻子出了什么问题，郭羽敏感觉自己的身上散出一股属于垃圾场的味道，陈旧而混乱的气味。在太阳的炙烤之下，车内充斥着皮椅的味道，是郭羽敏讨厌的味道，这也是她这些年不买车的原因之一。

余斜墨的话听得她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可怜。可笑的是他们明明才是刚刚开始，往后还有很长的时间，不好好的往好的地方想却要往糟糕的结果想，这看起来不想是开始而是准备分开的前奏。可怜的是余斜墨说的是实话，没有人敢肯定每一场恋爱的结果都能顺从每一个人最想要的结局，很多的时候恋爱不单单是两个人的恋爱，也许是两个家庭两个家族，也许会有无数看得到看不见的万事万物也参与其中。

结局是什么？万一和之前一样再次错过了该怎么办？明天和意外那一个先来？没有人知道。

开车时余斜墨的注意力几乎都在路况上，郭羽敏在他旁边，也不过是分了几分心和她聊天。

沉默的氛围，不舒服的感觉，实在是难受。“其实，你不用想这么多的，想得太多反而容易失去。”

“因为在乎，才容易想太多。”

这明明是一句情话，在别的情侣身上估计早就脸红心跳，可是，他们不是别人。

缓慢而平静，属于男生独特的磁性嗓音，很能魅惑人心，就连郭羽敏也有几分心动。

不停往后的路成了余斜墨的背景板，今天的主人公经历了一天的奔波，原本精心准备了许久的模样，显几分狼狈。傍晚的光晕着余斜墨被晒了许久的皮肤，神秘感与力量感，一时间她看出了神。

“余斜墨，我那天对你发疯了是正常的。”郭羽敏舔了舔略干燥的嘴唇，心烦意乱着。他丫的她现在很想上余斜墨，就是单纯的。

“嗯？？”一脸茫然，“你说什么，发疯？发什么疯？你不是挺疯的。”

这几年来的她，在人群中很正常，给人的影响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但叛逆才是她真实的面孔，她可以为了心中一念而过的想法而放弃放下所拥有的，疯才是她最正经的模样。

现在的她是在骗人吗？不，不是。她也不过是为了融入人群中，成为大众的一员。

是她的想法，也是生活所迫，或者是为了不让她身边的亲朋好友所担心。

“你这话，我爱听。”逗得郭羽敏直笑，笑出的声音很好听，如沐春风，抚万物。“我发疯确实是挺正常的。”她压低声音，故作神秘，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疯起来，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怕，你不怕吗？”最后的一个声调她故意拉长。

“嗯，我知道。”余斜墨点头同意，“其实，阿羽，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你不需要这么拘束，用你最舒服的状态就好。就像你刚刚笑的时候不需要你特意掩饰的，我能感觉出来。”

刹那间，郭羽敏盯着余斜墨的侧脸看，想把余斜墨看出一朵花来。

她明明藏的很好了，为什么一个混蛋还是能看的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想不明白。

灼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猜透了所有的感觉，“你不用这样看我。我虽然很多时候不善解人意，你的心思我多多少少懂一些的，虽然有的时候我也猜透摸不透的时候。”

……她应该信吗？应该吧。

只要是伪装，就会有露馅的地方。

“我能对你发什么疯？除了想上你还有什么疯能让我发？”都要是三十岁的老女人了，男朋友也谈了几任了，居然连男人的脸都没认真摸过，说出去估计都不会有人信。

一个急刹车，安全带勒的郭羽敏很难受，一个眼神杀过去，想直接刀了余斜墨的心都有了。

“你打什么疯？”幸好这路上没车和人，不然直接就是急救电话了。

“你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你是女孩子，懂不懂矜持？”

火已经熄了，但又没有完全是。

“啧，”嘲讽的一声，在封闭狭小的车里显得格外清晰，“啧”的余斜墨火都起来了，如果阿羽是男的早就上手了，虽然打过她的可能不太大……“我最正常的样子你受不了？我本来就是很嚣张，口无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简称无脑女。”

调戏的眼神，嚣张的语气，略有不爽的眼神，自己对刚刚起的“无脑女”的自诩很满意。

而旁边的余斜墨就不太好了，看了一眼郭羽敏，默默地发动车子，现在的的他不就是很想理会这“无脑女”，他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

本想着逐步解封的，没想到直接就是原形毕露了，不带一点犹豫的。现在好了，阿羽本人不需要什么过渡期，而他却需要适应期了。

以后不要乱说，后果不一定能承担起。

经过之前诡异而尴尬的对话，两人之间的氛围直接静了下来，动一下都能感觉很尴尬，很好要说说出一个字来。

快要到郭羽敏家的前十几分钟，郭羽敏主动开了口。

“你应该知道我谈过几次恋爱吧？”

“我知道……”但是我不介意。

后半句还没有说出，郭羽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谈过的每一任男朋友，我有很认真、投入，甚至有告诉自己，你试一下，还有想着催眠自己：你喜欢这个男人。”郭羽敏长舒一口气，自然而然地放松闭眼微微仰头靠椅子，全身放松，“而我，没有一点的感觉和热情。”低沉的声音，没有了女性独特的音线，“我知道我这样对他们来说，一点都不公平，但是我真的有努力过。”

“你是不是觉得我刚刚说的话是假的？”

“那是真的。就在之前，我有一个冲动，想直接按倒你。”

“我从来都没过的冲动。”

“之前他们拉我的手，我都是经过很长的时间的思想斗争才做到的。更不要说更亲密的拥抱和亲吻甚至更多。”

“我甚至怀疑过自己，我是否喜欢的是女孩子。”

“就刚刚，我才知道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