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样，嗯……昨晚没出什么事情吧？”

听了我的话，高婉竹先是摇摇头，而后却又点了点头，我有点奇怪，却也没说话，等着她自己开口。

过了一小会儿，高婉竹才自嘲似的笑道：“其实……也不算是出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噩梦？什么梦？”

“嗯……”高婉竹皱着眉，似乎是有些忘记了那个梦，“就是梦见，我和齐素刚刚高考完那段时间，我去她那边玩儿，爬山，爬到一半，齐素忽然停了下来，然后转身，阴测测地看着我，嘴巴越咧越大，我脚下、身边忽然就出现了各种断肢，什么的，血淋淋的，我向站在高处的齐素求救，可她只是笑着望着我，就那么望着我。”

高婉竹显然对这个梦还是有些心悸，说这段话的时候，她垂着头，脸『色』有点不大好。

听上去，这好像只是一个特别正常的事情，毕竟只是一个噩梦，我也是这么想的，刚准备说“那你回去休息吧”，一直飘在我身边没说话，只是听着的顾祁，忽然开了口，对我道：“你继续问关于她做噩梦的事情。”

我下意识瞟了他一眼，好在高婉竹一直低着头，没看见我的眼神，不然肯定要问我是在看什么。

顾祁说的太突然，我一下子脑子里没什么想法，就道：“你还做过什么噩梦？”

“你是说，最近么？”

“嗯。”我点点头，然后等着她说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顾祁会让我问高婉竹关于噩梦的事情，不过既然他这么说，应该就有他的道理。

“说起来……我最近好像做噩梦的次数，确实是增加了很多。”高婉竹『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增加了很多？”

“嗯，”高婉竹点点头，“就是最近这一个多月吧，睡下去以后就容易做噩梦，好几次大半夜我惊醒，就不敢继续睡了。”

她停了一下，有些试探『性』地问：“我一直以为只是因为我最近压力有点大，所以——不是这么回事吗？”

“你每次做噩梦，内容都是和齐素有关系吗？”

“这……”高婉竹扯了扯嘴角，似乎是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一般醒过来，就不怎么记得梦的内容了，只能记得很害怕，知道是个噩梦，就连昨天晚上的噩梦，也只是因为时间近，我多少还有那么一点点印象。”

“一个月前，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我一句接着一句地问，恨不得把她过去的细节全部都给扒出来似的，这似乎让高婉竹微微有点不大舒服，不过也没说什么。

“特别的事情，没有啊。”高婉竹回答得其实有点犹豫。

“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比如有人送了你什么东西，之类的。”

高婉竹拧着她两条好看的眉『毛』，思忖了半天，才道：“送东西啊，也没……啊，有，齐素上个月给我邮寄了一道符。”

“符？”我皱眉，那个齐素是什么人，先是给高婉竹手链就算了，现在又是符，“什么符？”

高婉竹摇头，表情却是一派『迷』茫：“我也不知道啊，就是一道符，我问她，她说也是山上求来保平安的，很灵验。”

没想到顺着顾祁说的噩梦，还真的问出了一些东西。

“你下次把符拿过来给我看看吧。”

“好。”高婉竹点点头，这个时候，顾秦走到图书馆门口，看到高婉竹和我，就走了过来，先是和高婉竹十指相扣，两人旁若无人的说了几句话，顾秦才和我打了个招呼。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抽了抽嘴角，我转身就走。

***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顾祁都似乎在想着什么，直到我出声，他才理我。

“嗯？你刚才说什么？”

看着顾祁那张脸，我叹了口气：“我说，高婉竹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

顾祁登时冷笑了一下：“这还有什么怎么回事，多半就是那个齐素搞的鬼，也不知道高婉竹怎么想的。”

我知道顾祁的意思，是齐素都这么对高婉竹了，高婉竹居然半点没怀疑。

不过我倒是可以理解，毕竟要不是最近从被推倒，在形体室遇到的那些事情，高婉竹甚至都不会把她做噩梦这件事，往不正常这方面上去想，不怀疑齐素，也正常。

“那这件事，直接去找齐素不就能解决了。”

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很好解决，可顾祁却摇了摇头：“卿卿，做这行，我再教给你一个道理，就算事情小，可什么细节都不能漏掉，一定要『摸』清楚来龙去脉，因为你不知道，这里面哪个细节，是不是就会牵扯到什么对你有极大危害的因素。”

顾祁顿了一下，才道：“比如说，齐素一个普通人，是怎么知道这些害人的办法的，那些所谓从山上求来的手链和符，是谁给她的？”

被顾祁这么一说，我顿时愣住了，我光想着害高婉竹的人是齐素，却忘了，齐素根本和玄门扯不上关系，那谁才是幕后的那个人这件事。

“不过，齐素还是要找的，就是不能让高婉竹知道而已。”

顾祁说完，我就发了条短信给顾秦，让他想办法帮我弄到齐素家里的地址，和她平时在n市，都喜欢去什么地方。

顾秦回复得倒是快，回了我一个“好”字。

看着我笑着收起手机，顾祁笑着戳了戳我的面颊：“我家卿卿学聪明了，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拍开他，我撇撇嘴：“你这不就是拐着弯夸你自己么。”

顾祁笑了，我快走几步，没理会他，可走出了几步，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又停了下来，等着慢慢飘在后面的顾祁。

顾祁噙着笑飘上来，揶揄道：“怎么不往前走了？”

“有事情和你说。”

“嗯，好，你说。”顾祁仍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我把芝兰坊那边房子的事情和顾祁说了一下，我原本以为顾祁会犹豫一下，谁知道他一听我的话，就说了句：“买。”

“这么肯定啊？我还以为你会说再看看。”我有些诧异，顾祁这厮可真是大手笔。

“这有什么好再看看的，没了六百万，你还剩下四百万呢，够你以后去鬼市买东西了。”

顾祁一边说，一边往前面飘，我跑了几步追上他，笑嘻嘻道：“这么大手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