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牧说得有道理，我想了一下，点头道：“好，那我待会儿回去，就回复他们邮件。”

“能欠下这种冤孽的公司，还是别掺和的好，别到时候把自己给坑进去。”穆湛喝了一口茶，道。

关于月升的话题，说了几句，就没再说下去了，又聊了一些别的，菜就都上来了。

这一餐饭吃得很愉快，过年的时候吃多了大鱼大肉，现在来这边吃一点素食，的确可以让人胃口好起来。

晚上回家的路上，我还和顾祁说，以后我们自己偶尔也可以来这里吃一餐。

***

回到家以后，我就给月升那边回复了邮件，抱歉的表示了一下，自己不能去那边实习的消息。

总归现在也还没有正式过去开始实习，所以没问题。

于是，我就又开始了等面试通知的日子。

周六早上，那个月升的莫总约了顾祁谈那些事，顾祁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想了一下，还是不打算掺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运气真的不错，我周六就收到了两个面试通知，一家是一个会计事务所，另外一家也是个私营公司。

其实相对比公司，我更倾向于去会计事务所。

因为那两个面试通知，我一整天的心情都很不错，想着等顾祁回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

顾祁是下午两点多回来的，脸色不大好看。

我一看，奇怪道：“怎么了？”

“月升的事情，我大概不会管了。”顾祁道，语气不大好。

我直起身子：“怎么回事？”

顾祁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一般答应了事情，就不会随便说不做就不做了。

顾祁坐下，揉了揉眉心，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我一听，登时也瞪大了眼睛。

原来，月升有限之前账目亏空，可是财务那边的人却和莫总一起，把这件事给瞒了下来，一开始的时候还好，可是时间一长，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

于是，亏空越来越大，也就被有心人，找到了空子。

发现这件事的，是月升有限的一个职员，这个职员在月升工作过挺多年的了，发现这件事后，他就想去上报，不过却被莫总拦了下来。

拦第一次，拦得住，可是第二次、第三次，次数越来越多，就拦不住了……

那个职员也是个老实人，觉得良心过不去，非要去告发他们。

这么一来，莫总就找人，制造了一场“意外”。

当时那个职员和自己的朋友出去吃饭，最后，因为“喝醉”，“意外”的，在一场工地里发生了意外。

一听完这件事，我登时对月升有限恶心得不止一点点。

当时那个莫总被掐住的时候，我就不该上去帮忙，被掐死算了，人渣。

“这件事也是够糟心的，那个莫总呢？我总觉得他不会善罢甘休。”我抿着唇，道。

我们这行也算是行走在阴阳之间，要和人打交道的，于是能遇上的奇葩，人渣多，倒是也正常。

“我今天把话说清楚了，剩下的，就和我无关了。”顾祁道。

我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之后，月升这一页，我原本以为，就算是翻过去了，却没想到，我一天下课，在学校门口，看到了那个莫总……

他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人，我也装作不认识，直接准备走过去。

却没想到，一看到我，那个莫总就上前来，道：“孟小姐，您和顾先生认识对吧，我想请您……”

这话一说出来，我就打断了他：“莫总对吧？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你那天来实习开的车，和顾先生那天来见我开的车，是一辆，你们肯定有关系，孟小姐，这个忙您无论如何都要帮啊。”

那个莫总说话时，我就看见，那个缠着他的鬼物，还在他身后。

并且，这个鬼物比起之前我看到的，更加厉害了……

他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好像在控诉我，为什么明明知道了所有事情，可是却不说，却不帮他们。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受着良心的拷问。

我抿着唇看他，半响后，有了点主意，道：“这件事，我会再和他商量，事后给你答复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

走出了学校，我没有马上回家，而是买了点东西，去了我小叔家里。

我过去的时候，我小叔正站在楼下，看着几个老头子打牌，时不时凑个热闹说几句话，远远地看到我，就迎了上来。

“怎么要来也不说一声，我好多买点菜。”

我登时笑了，举了举手里的东西：“我这不是自己自觉买来了么。”

“走，上楼吧。”我小叔替我拎过去一点东西，带着我上楼。

小叔做饭的时候，我就在一边站着给他打下手。

“说吧，出什么事儿了？和顾祁感情出问题了？”

听前半句的时候，我愣了一下，听到后半句，我就失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有心事？”

“知女莫过父，说吧。”

我想了一下，把月升的事情说了，只是，我的重点放在了，那个盯着我看，仿佛在说要我帮忙的鬼物身上。

“小叔，你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么？就是这种，你的良心告诉你，应该去帮，可是你的理智告诉你，这些都是没有证据的事情，你想帮，也无能为力，但是午夜梦回的时候，我觉得自己都会做噩梦。”

我小叔一边拿碟子，一边道：“卿卿，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不想让你入行的原因之一，你太善良了。”

听了小叔的话，我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小叔把菜装好，放下了锅，转身，看着我道：“我不是说善良不好，可是干我们这行，可不止是和活人打交道，你以为只有活人会有那些龌龊心思么？鬼物一样有，这些鬼物想让你帮他们，你迫于良心，觉得不帮不好。”

“可是，于此同时，你也把自己坑进去了，如果你帮不了呢？这些鬼物就会怪到你头上，来找你一起算帐，有的时候，该狠心，该漠视一些事情的时候，就不要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