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如同刽子手般撕扯过丛林般的精神结晶，留下一片片蛛网裂纹。

李自然细细品味着精神世界的变化，眼中泛起一丝喜悦，这种裂纹是在服用灵魂原浆后开始出现，如今早已密密麻麻，似只要轻轻一点，精神结晶就会碎裂。

可就是这样的碎裂过程已整整持续了一整天，低头看着已见瓶底的灵魂原浆，暗自摇了摇头。

每一次服用都能在精神世界中引发旋风，旋风转化成精神力钻进精神结晶中造成了破碎。

这是李自然从没见到过的异像，这群骤然降落的旋风如同一群不经同意的强盗，肆意揉捏着他的精神结晶。

疼痛，似要绝望。

可在绝望过后，却是彻底的舒畅。

他从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特别多感觉，但每一次服用完灵魂原浆，都会有特殊的饱满感。

李自然低下头，又蘸上一滴，尽管已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可那股突然泛起的电流还是让其一窒，随后整个脑颅中似彻底的清透。

整个精神世界又被完完整整揉捏了一番。

“呼…舒服….”

这感觉，仿佛一下子抽了十根烟，灵魂都要从身体中飘出在空中打个滚。

他敢保证，这绝对比任何美食任何女郎都让人痴迷，可惜，精神结晶仍是如此，除了多出几道裂纹外，并没有破碎迹象。

回味着刚刚那舒爽的滋味，李自然低下头看向了空空如也的瓶子，有些无奈，很显然，这瓶来自于深渊8层的灵魂原浆并不能让他的精神世界彻底蜕变。

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空间戒，一瓶一模一样的灵魂原浆出现在手上，只不过瓶子上清楚的标注着‘11’，这是他最近所有阴影点兑换来的。

他很小心扭开瓶盖，里面是浆糊状的液体，隐隐能看到几丝斑点，像米粒。

就是这几个米粒点，价格飙升了一大截。

这比他一直服用的灵魂原浆直直高了三层，浓度明显增强不少。

李自然想尝试一下，这样的灵魂原浆能不能给精神世界带来改变。

他比较小心，只用滴管占上一点，如往常点在舌尖。

他已经做好了足够酥麻的准备，可就在和舌头碰触的瞬间，泛起的酥麻几乎让他丧失掉对舌头的感觉，整个脑袋嗡嗡作响，宛若有无数只蛆虫从鼻根的神经中一点点的向脑颅内爬。

酥麻，发痒，到最后成为一种刺破脑颅的疼痛。

这种感觉从没出现过，仿佛有人将他的脑袋生生扭掉，除了知道自己还活着，整个身体内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这种恐怖的感觉不知持续了多久，李自然才感觉到疼痛。

钻痛！

像一根根人头蜂从头皮中，沿着头发根部一个个钻出来。

此刻，他恨不得还和刚刚一样没感觉，刺痛从脑袋向身体蔓延，转眼遍布全身，每一个毛孔中都似点了一根火焰，拼命抓痒，却没一点反应。

呼…呼…呼….

李自然如同一头老牛般沉重呼吸，似乎只有每一次呼气，才能减轻一下遍布全身的痛苦。

噼啪！

无休无止的疼痛中，李自然总算是听到了一点特别声响，像鞭炮，更像火焰灰烬在升腾，整个思维顺着声音沉进了精神世界。

此刻，精神世界已完全变了样。

到处分布的精神结晶此刻正在破碎，宛如是被一根大锤敲击，分裂成五六个小碎片，这些小碎片不断撞击，似要向更小的碎粒变化，可惜，无论如何碰撞却无法再进行缩小。

李自然是个野路子，没有像样的个精神修炼法门。

此刻，出现在他脑海里的就是一个词。

破碎！

他对精神世界不理解，可对器官他很精通，尤其元素之腺。

整个元素之腺的作用就是破碎、重组、再破碎、再重组，在无数的循环中实现能量的跃迁。

眼前的精神世界明显就是在进行最初步的精神破碎，李自然隐隐意识到，他正在迈入一个新门槛。

尽管他仍不清楚精神世界到底会破碎到何种地步，但他知道现在是需要能量推动的。

睁开眼看着桌子上的灵魂原浆，似乎刚刚那种恐怖又降临一般，他害怕，本能的想要躲避掉这瓶灵魂原浆带来的痛苦，可另一方面，他又清楚，自己需要这瓶灵魂原浆提供能量。

抉择只在一瞬间。

李自然直接拿起滴管，将这带给他痛苦的灵魂原浆滴在舌尖上。

在取舍最难以抉择的时候，一定要选择痛苦的那一条，因为能够看见痛苦。

感觉在消失，整个灵魂仿佛关进了黑匣子中，整个世界的一切只剩下一阵微不可察的嗡嗡声。

似乎很长，可又似乎在一瞬间，那恐怖的痛苦直接降临了。

李自然死死躲在角落，拼尽一切控制自己双手在身上乱抓乱挠，心底不住的提醒自己，这是磨炼。

想要得到好东西，必须得到磨炼。

这种感觉不知持续了多久，终于听到了那纸片飞腾的声响，意识在快速回归。

和他想象中的一样，精神境界更碎了，更加细小。

李自然笑了，尽管他很疲惫，可有一种更大的满足。

他怀疑自己真有受虐的爱好。

低头看着那满满一瓶的灵魂原浆，这次他没有害怕，相反是一种急切。

很自然蘸上一滴，落在舌尖，尽管仍旧是那种失去感知，他很安静，他知道这一切痛苦都是能承受过去的。

一滴！

两滴！

三滴！

李自然几乎是本能的在吞吃灵魂原浆，可这一次，他没听到如同鞭炮一样的噼啪声，意识沉入精神世界，眼前就是一片金灰色的雾气，这些雾气向着中心聚拢，坍塌，形成一颗颗金灰色的液滴，而这些液滴还在向中心坍缩，化为一颗只有米粒一点的结晶体。

这枚结晶体几乎看不见，但李自然能够感觉到他的存在。

精神力飘出体外，瞬间凝成变形咒，此刻，整个咒语竟如同钢筋塑造起来一般，棱骨分明，显然精神力的强度提升了不下一个档次。

李自然不清楚自己精神状况，可他意识到，就在刚才整个复杂的过程中，精神力和元素一样，在他的精神世界中完成了一次分裂到重组的完整过程。

如同人类元素经过充足是二重元素之力，他现在的精神力似乎也成为二重。

他没有经过系统的教导，并不知道这种精神力的具体名讳，但他清楚这就是精神力的进阶能力。

他现在明白为何灵魂原浆如此宝贵。

这种极致灵魂转化成的精神力，能够在一瞬间大幅度的提升精神力，尤其在破碎重组的环节中，发挥着决定性的作用。

这只是11层的灵魂原浆，深渊有72层，真不晓得那种层次的灵魂原浆会带来什么好处。

现在可不是关心灵魂原浆的时候，作为核心，精神力的跃迁无疑代表的是实力的攀升，他现在急切的想看看这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而手头上便有检验的材料，摩挲了下空间戒，一枚特别的尸巫青蛙的脑袋出现在手掌心。

凯伦！

那个让他敬畏，同时又带来噩梦的紫荆花家族子弟。

他想看一看对方是否还能窃取他的灵魂，或者破除他的咒语。

这很冒险，可此刻李自然有一种特别的自信。

手指轻轻口袋瓶盖，就在一瞬间，一股特别思维从青蛙内蹿出，同时空间戒内嗡嗡震动起来，那些被他收藏起来的躯壳似要冲破空间束缚。

“好强！”

此刻，李自然才感觉对方的强大，在戒指和对方之间，似有一丝透明的精神丝线。

这根丝线他以前从没看到过，这次却被他的精神力捕捉到了，而且在自己和对方之间，似有一根薄弱的丝线牵连着，和他用灵魂法阵控制的尸巫非常相似。

“这应该就是窃取记忆的手段吧。”李自然放心了很多，至少此刻他看到了关键。

精神力落在丝线上，受到一丝微弱的阻碍。

李自然眉头微皱，经过重组的精神力一点点推入细线中，宛若推土机般生生开凿出一条通道。

突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确切的说，他看到一点特别东西。

【黑暗的记忆是流动的丝线，无处不在的记忆之鬼，你可随意窃取我一样东西，作为诚挚的祭品，来让我感知眼前生物的记忆……】

李自然轻轻念叨着，越念越心惊，这明显就是窃取记忆的关键所在。

凯伦没读取他的记忆，反而是他渗透到对方记忆中。

难不成这就是重组后精神力的强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