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道：“所以你让那些患伤寒的，和受外伤的人分开，也是这个道理吗？”

“对！有些病，是会传染的，有的通过接触传染，有的通过血液唾沫，有的没接触，相隔较近，讲了几句话，也有可能传染，还有的是一些体型小的野兽带来的病。

你以后多观察，就能区分各种病的特性和传播途径，这样对预防和治疗疾病都有好处！

患伤寒的，也有传染给他人的可能，把他们和其他人分开，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减少其他人染病的风险。”

“嗯嗯！”炎听得连连点头，“难怪患伤寒的人经常一堆一堆的出现，原来是会传染！”

盘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我会把你的话都转述给族人！如果我们做到了这些，你对瘟疫不会来，有几分把握？”

刘启明苦笑道：“我没把握！我们做的，只是尽量去预防，只能减少风险！我们做了这些，不代表瘟疫就不会发生，但是这总比我们什么都不做好！”

盘盯着他，他便以坦然的目光回应。

“好！我信你一次！你还有其他想法或者要求吗？”

“把融借给我一天！”

……

等刘启明等人走出山洞，羲用犹豫的口气道：“盘，启说的话，可信吗？”

“你认为呢？”

羲道：“我觉得他的话粗看也有些道理，至少没什么破绽。

有些族人喜欢吃生食，这习惯我也认为不太好，禁了更好！

不过什么叫不喝不干净的水？山腰的洪水喝不得，不干净的水喝不得，要喝溪水！溪水边有多危险，还要我们沿溪去查看，这现实吗？

还不能吃死了的野兽，好多族人都饿得不行了，哪还会管这些？看到肉双眼都发光了！他又不能凭空变出好肉来给族人吃！

到时候这些措施一宣布，族人们肯定有不愿意的！

而且他自己都不能保证这些做法有效！”

他挠了挠头，接着道，“要是以前那个明，我不会信他一句话，不过他启灵了药灵，这让我不得不相信他那么一丁点！”

并非巨人们不想喝清澈的溪水，而是怕危险。这个溪水，指的是巨人们认知中的溪水，它们并不小，相当于前世的中小型河流了。

经常有处在某片地区食物链顶端的野兽们去溪边饮水，一旦碰上，就是一场惨烈的厮杀。

在巨人们的认知中，溪水不过就是更冷冽甜美些，为了这点享受跑去溪边，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盘无奈道：“现在不是我信不信他的问题，我有预感，瘟疫已经离我们的部落近了！

去溪流边喝水，有危险，但也不是做不到，至于沿溪流去上游和源头查看情况，就没必要了，沿溪一走，不知道会惊起多少凶禽异兽，它们不是我们能敌的！

而且那么多野兽都在溪边饮水，只要它们没事，就说明溪水不会有问题。

不吃死的东西，会让我们的食物更紧缺，让我们更饿。

但是相比起瘟疫来，这些都是我们能克服的困难！一旦瘟疫来袭，我们都跑不掉！

就像他说的那样，有些事，做了总比不做好！何况他连药灵都能弄出来！救人这方面，他和炎才是专业的，我们不听他们的意见，又能听谁的？”

……

走出山洞的刘启明，也等来了谡的问题：“你提议的做法，真的有用吗？”

“会有效果！但是能不能阻挡瘟疫？只能说是尽人事，看天命了！”刘启明道，“谡，艾叶草治不了你的伤势，不过你放心，等炎的药灵等级再提升一些，就一定能治愈你的！炎，你说是吧？”

“是的，谡的伤是内伤，我现在没办法，但是我有预感，再给我一段时间，我能行的！”

谡笑了笑，道：“启，那些重伤的，也是有一定几率被治好的吧？我和他们的情况，不是一样吗？他们会被放弃掉，你又何必强求我活下去呢？”

刘启明无言。

“我没有怨言，你也不用心怀愧疚！我救了你，而你用药灵加倍回报了我，你不欠我什么！

“部落的情况你都清楚，在被治愈之前，我每多活一天，就是在多消耗一个能擒龙缚虎的勇士一天的口粮！

“能在死前看到像你这样的启，我只有欣慰！我想，当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一定是含着笑的！”

谡哈哈大笑两声，拄着拐，往重伤的族人群里走去。

刘启明看着他略显蹒跚的背影，良久无言。

……

躺在火堆边，刘启明裹着顺滑的兽皮，望着噼里啪啦响的火苗出神。

羿躺在他边上，语气略带兴奋，道：“哥，我今天好崇拜你！你知道吗？我回来后，那些族人提起你时，都说你是人祖显灵，派来拯救我们的救星呢！他们都说你刚启灵就这么厉害，以后肯定更了不得！”

刘启明失笑道：“你别听他们瞎说！我又没有三头六臂，哪是什么救星？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什么三头六臂？”

“就是一个很厉害的人，长了三个脑袋，六只手！”

“哦！哥，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你见盘时，都不怎么敢去，刚你去见他，却一点都不紧张，还说了那么多，连盘和羲都愿意听你的话！我在旁边都不敢插话呢！”

刘启明心中一紧。他可以不在乎盘的态度，但却不能忽视羿的态度。

这一天多的时间，羿可以说是处处维护着他。

“那你是喜欢从前的哥，还是现在的呢？”刘启明看着火苗映在羿的脸上，忽闪忽闪的。

羿咧嘴一笑，道：“我都喜欢！”

刘启明不禁松了口气。

羿看着刘启明，道：“哥，你说，炎的药灵等级要是更高些的话，能不能治好爹的伤呢？”

刘启明轻声道：“能的！”

羿抬起头，把视线转向夜空，天上，挂着寥寥几颗闪光的星星。

他的眼泪慢慢滑下来：“我想爹了！要是你能早点启灵，早点让炎的药灵等级升上去，那该有多好！”

刘启明靠过去，搂着他的肩膀，帮他擦掉泪水，道：“别哭！爹不想看到我们哭的！”

“嗯，我不哭！爹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高兴的！他活着的时候，最想看到的，就是你能启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