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冉。”母亲的视线注意到林思了，冲林思和蔼的笑着。

黎冉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大手抹掉脸上的泪水，握紧母亲的手，哑着声音笑问他母亲，“妈，怎么了？”

“那位小姑娘，就是你和姜茵收养的女儿吧？”黎母看着林思问。

“嗯嗯……”黎冉看了一眼静默的望着他们的林思，“是的，妈。”

“长大得真好看。”黎母称赞林思，无力地朝她招招手，“你是叫林思吧!来，过来奶奶这边。”

“嗯嗯，是的。”林思乖巧的过来她那边。

“新家，住的还习惯吗？”黎母特别和蔼的问着林思。

“习惯的。”

“他们对你还好吗？”黎母声音很细弱，好像关注力只在林思身上。

“挺好的。”

“那就好!”黎母身体很虚弱，靠着黎冉，对林思说，“像我小时候就没有你这么好的福气，我的养父养母对我……唉，都过去了。”

“黎冉呀，”黎母扭头望向黎冉，低声再三叮嘱着，“既然你收养了人家孩子就要尽心尽责的把她抚养成人，教她做一个人格独立的人，不要让她像我一样一生爱错了人，误入歧途。”

望着黎母那不被病魔侵蚀的漂亮眼睛，林思知道她是一个有故事的漂亮女人。

“黎……黎先生对我很好。”林思开口给了黎母一个安慰，但不知说的对不对。

“那就好。”黎母摸着林思的头发，意味深长的感叹着，“漂亮的女人大都比一般女人的命运要曲折的多。”

“妈，你……你现在有没有很想做的事？很想见的人，或者很想吃的东西也行！”黎冉现在不知道该同母亲聊些什么，只希望她离开人世的时候无遗憾，稍稍能宽慰他。

“没有。”黎母言不由衷的说。

谁人要死之时，会没有遗憾呢？她这么说只是想让他的儿子心安，他是多么骄傲自负的一个人，如果他的母亲死不瞑目，叫他如何不愧疚？

“对了!我想吃栗巷的鱼肉汤包，那是你最喜欢吃的。”黎母突然想到了什么。

“好好好，我马上打电话让人去买？”黎冉激动的掏出手机。

不料，黎母推了推黎冉，“我要你去买，你带着林思一起去买。”

“他们很快就能买来的。”黎冉强调着会很快，可是黎冉的母亲还是非让他们去买。

“……好的，妈。”在看到母亲留恋不舍的目光定在他的脸上，黎冉不再拒绝了。

为了他，母亲很多年前就开始吃斋了。

黎冉懂了，顺从地牵着林思一步步的望外走，在顺手关上门的那一瞬间，目光一直依恋地望着母亲久久不肯移开。

“我们不去买包子吗？”

林思的话自然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自病房出来，黎冉并没有带着林思去栗巷，而是就附近走廊上的长椅坐下。垂着头，他用双手捂着脸一言不发。

或许是经历过生死，或许是因为死掉的那个人跟她不熟，林思算是看得开的了，心里只是因黎冉的难过而堵的慌。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好坐在他身边寸步不离，陪着他。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林思看了一眼黎冉，没得到他的允许也继续说下去，“我们村里原本有两个医生的，某一天死掉了一个，没死掉的是我的爸爸，死掉的也是我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