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成君一直到深夜才回来，悄没声息的，但是姬无夜还是被她惊醒了，她一进门就知道。

只是他也没有亮灯，她就装作不知道一样了，仍旧和衣躺下。

躺下之后，一时间睡不着，他不说话吧，阮成君总觉得怪怪的，他就一点儿都不好奇自己去做了什么？

或者，两个人现在明明都住在一个房间里，他也一点儿都不限制自己的自由？

不过，说实话，她今天晚上这样出去，本来也有试探的意思在里面。

姬无夜到底会给自己多大的自由，两个人合作的关系到底是怎么定位的。

可是没有想到，这会儿她自己不自在了。

“宫里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姬无夜唇角划过一丝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笑意，想了想才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怕有人对皇帝不利。”

“嗯。”

阮成君楞了一下，这个“嗯”，是什么意思？

虽然是在黑暗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姬无夜却好像想象到这会儿某人滴溜着眼珠子在思考他这话意思的样子，就觉得挺好玩的。

“皇上确实是被人下毒了，不过，还看不出用意。”

他突然的出声，把阮成君吓了一跳，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解释呢！

“那现在皇上不是好了吗？”

“没那么简单，”姬无夜好像也没有了一点儿睡意了，随口慢条斯理地解释，“太医院的人不敢说实话，皇上虽然看上去已经健康了，但是脉象奇怪，很有可能还会复发。”

阮成君十分惊讶，惊讶于皇帝的病，但是更加惊讶的是，这样隐秘的事情，姬无夜竟然知道！

到底是皇上对自己太过于自信了，还是因为如今的姬无夜已经成长到让他无法控制了？

“姬无夜，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阮成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是要问出口。

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而她的身后，还有她的门派，还有那些需要她守护的门徒，惹上他，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你说。”他的声音很平静，一如既往，仔细想想，好像真的没有看到过他情绪激动的时候。

“你……究竟要什么？”

又是沉默，长久长久的沉默。

果然，这个话题太敏感了吗？他的身份本就敏感，如今这个问题，让他如何回答呢？

更何况，是如此尖锐的问题。

阮成君叹了口气，这个世上的每一个人所作所为，包括所选择的生活方式，都有自身的意义：“我不过……”

“活下去。”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那边却飘来轻轻的三个字。

“啊？”可是这三个字，让阮成君有些儿不明白。

“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阮成君感觉好像从这句话里面，听到了一丝苦涩的味道。

这可是姬无夜啊！怎么可能？

“这……很难吗？”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阮成君知道，姬无夜的实力很强，至少，比很多人认为的要强，连宫里的事情，都瞒不过他，他怎么会不强？

那为什么会是这个答案？

“现在……还行。”他淡淡地说了一声，听不出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