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成君用力将胸口的那股浊气压下去，好一会儿才用力睁着眼睛点头。

老夫人松了一口气轻声道：“只有你好好活着，我才能放心。”

阮成君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很多很多的话，要全部说出来，两年也说不完。

可是看着老夫人，这些话全部都堵在喉头，不知道说哪一句才好。

老夫人看着她的目光一片澄明，显然洞然于心，她也就不再赘言。

“让世子进来吧！”

“他？”阮成君有些惊讶，但是还是到门口喊了一句。

姬无夜也有些奇怪，老夫人竟然会单独喊他进来。

看到床上的老人，姬无夜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这……是第二次了吧！场景，都那么相似。

“老夫人。”

为了不让她吃力地看着他，姬无夜在阮成君刚刚坐过的脚踏上坐下，“您是有什么要吩咐我的吗？”

老夫人看着她，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我是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您尽管说。”

“请你，帮我照顾好成君好吗？”

姬无夜愣住了，好像不太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我的成君就只有我一个亲人了，我走了，怕她受欺负，你……替我照顾她可好？”

“好。”他不是不答应，而是不明白，为什么老夫人会对他说这话。

阮成君也正处于茫然的状态，为什么祖母要把她给托付给姬无夜？

老夫人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来，放到姬无夜的手里：“这是成君的寄名符，我今天，交给你了。”

阮成君瞪大了眼睛，欲言又止，可是看到老夫人的样子，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如果这是老夫人的意思，她可以遵守。

这个寄名符是有什么意义，姬无夜不知道，但是应该是个重要的东西，他便直接将东西收进了怀里。

好像对他这种做法很满意似的，老夫人浅笑着点了点头。

“去把你伯母他们叫进来吧！”

蔡氏和阮碧君早就已经哭红了眼睛，这会儿趴过来嘤嘤地哭泣，珍珠成了个泪人，只是都不敢哭出声来，还没有咽气，是不好有哭声的。

“阮府遭逢不幸，告诉大老爷，务以家人为重，择明君而辅之。”

大家都有些讶异于老夫人说的这么直白，可是一想她如今都已经在生命的终点了，又有什么话不能说呢？

蔡氏退开两步，恭恭敬敬地给老夫人行大礼：“儿媳领命。”

“说我的话，成君入继长房，为长房第二女。”

“是！”

“碧君不许嫁入皇室，和沈府的亲事……我……我也不答应！”

“是！”

老夫人说完这话，好像耗尽了自身的力气似的，呼吸陡然间变得急促起来，蔡氏连忙爬起来冲过去：“老夫人。”

“祖母！”阮碧君从来没有想到过祖母在临终的时候，还会想起自己的婚事来，她一直觉得老夫人只是一个血缘上的祖母，其实，她还是有看到自己的吧！想到这里，她顿时泪如泉涌。

可是老夫人却没有力气再多说什么了，她转了转眼珠，看了眼这屋子里的人，可惜啊！儿子女儿一个都没有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