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笑容，可一点儿都不像是假的，就连阮成君自认为看人还算比较准的人，看到她的表情，都觉得她是真的高兴。

但是，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个还真得要时间来检验，任何表情语言都可以作假，要看一个人到底如何，还是得要看他做了什么事儿。

“王妃！”福妈连忙起身，朝燕王妃行了一礼，“老奴参见王妃。”

看她要跪下，燕王妃连忙扶住她，一脸的担忧：“哎呀，您这是做什么？这不是要折杀我吗？你是姐姐的奶妈，便也是我改敬重的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没有找到你，还以为你……”

说完她又展颜而笑：“现在好了，世子也回来了，你也找到了，只是可惜姐姐不在了，不过也没有关系，姐姐心里头必然也是高兴的。”

姬无夜和福妈都没有说话，她的话音一落，屋子里顿时有些尴尬，不过她好像是浑然不觉。

“福妈你吃过了吗？这梧桐苑这样大，现在你在这里住下，必然是热热闹闹的，他们几个年轻人都喜欢清静，不要那么多人伺候，我一个年轻长辈，到底冷不下脸，现在好了，您来调教调教，不然这梧桐苑冷冷清清的，到底不像样。”

她根本就是一个活络的大妇口吻，一点儿都不觉得跟福妈之间有什么距离。

可是福妈就很明显了，始终都保持着礼貌却疏离的笑容，静静地等她说完了，然后才慢悠悠道：“王妃不用费心了，当年小姐还在的时候，就把我的卖身文契给了我，还到官府里去销了我的奴籍，这些年来，我在外面儿盛火得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倒也殷实，若非此时哥儿回来了，我也不会跑来王府，王妃说的要来照顾哥儿，那我可就照顾不来了，多少年在外面生活，早就是个大老粗了。”

“这怎么能行呢？”王妃连忙道，“姐姐在世的时候，最看重的人就是福妈了，向来福妈是姐姐的左膀右臂，现在世子回来，对燕州多少都有些不熟悉，福妈这个时候不来帮衬着，如何说得过去？”

“不必麻烦了，”姬无夜终于开口，这话听在阮成君的耳朵里，总觉得有些看戏看完了的感觉，“福妈为了我娘操劳了一辈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安定的生活，我也不忍心再让她操持了，夫人一片好心，我明白。”

他都这么说了，王妃还能说什么，只好点头，又忍不住对姬无夜笑道：“你这孩子。”

“王妃不用太过于多礼，”他接着道，“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福妈，这么多年，很多话想要跟她说说，她晚些时候还是要出府的。”

这话说的比较委婉，但是王妃自来聪明过人，自然是不存在听不懂这话里头的意思的。

所以她笑容变得有些勉强，不过也是一闪即逝的事情，很快就点头道：“那也好，下回福妈过来，可千万要记得叫我，不说别的，我还是闺中女孩儿的时候，福妈就教我描画样子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