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县也被李瑶突然的动作给吓了一跳，心中想着，似乎李姑姑没告诉他还要演上这么一出啊，于是连忙问道：“牛姑娘，发生了何事？”

李瑶却是只抱着头，嘴里一直喊道：“别杀我！别杀我！”

李巧慧见状垂了垂眸子，随即往前走了几步，跪到了公堂上，对着李知县道：

“大人容禀，二妮她一个多月前曾被牛凤珍骗上白仓山，并被牛凤珍用石头砸伤了脑袋，险些命归黄泉，如今被牛凤珍这般凶狠地盯着，怕是又想起了那次往事。”

李知县听到李巧慧的话，也想起了这事。

他早前便听李巧慧说过此事，但当时因为不知李瑶身份，只觉得李瑶可怜罢了。

如今得知了李瑶实乃大将军之女，不仅被人占去了身份，还时时受人虐待，当初又差点被人给害死，他这心里便不止可怜李瑶，还升起了滔天的愤怒。

“大胆刁民！可还有此事！”李知县气得狠狠一拍惊堂木，把堂上的众人又给吓了一跳。

李瑶似乎也没吓到，直接把整个小身子都卷缩在椅子上，抱着腿，把自己给缩成了一团。

牛来福抬眼看了下李瑶，见李瑶那可怜人的模样，随即狠了狠心道：“大人，确有此事，这事，整个牛家村的人都知道。二妮她那天被人救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也是这丫头命大，这才活了过来。”

牛小武见到李瑶的模样，也顾不得别的，三两步冲到公堂中间跪了下来，红着眼睛道：

“大人！那日便是小人把二妮给背回家的，我和几位同村的伙伴，亲眼看到牛凤珍拿着一块石头砸向二妮，像是想杀了二妮，我把二妮送回家后，她爹娘也不给她请大夫，便让二妮自生自灭，我都不知道二妮那时是怎么撑下来的……呜……大人您是个好官，可要为二妮做主啊！二妮她、她受了好多的苦……好多好多的苦！”

牛小武想起了牛二妮当时的惨状，还有牛二妮受过的总总虐待，不由得掉下了眼泪。

牛小月也冲上前去，红着眼睛道：“大人，请为牛二妮做主！二妮差点死的时候何止一次，她那家人，个个都十分狠心，不仅牛凤珍想要害二妮，二妮也常常被爹娘虐待，这几年来，我年年冬日便见到二妮衣着单薄破旧、到河边浣衣，有次还差点掉进河里，以往二妮还一直饿着肚子，从来没有吃饱过，有时还直接饿晕在路边，二妮她能活到现在，真的是她自己命大啊，大人！您得给二妮做主……呜呜呜……”

许是牛小武和牛小月的话引起了同村人的回忆，大家想起了以往牛二妮小小的身子压着大捆的柴火，想起牛二妮咬着牙从河边挑水回家，想起牛二妮冬日里整个人都冻得青紫，还要到河边洗衣裳，想起牛翠花对牛二妮的毒打，想起牛二妮常常食不果腹，甚至偶尔会饿昏在路边。

众人纷纷红了眼睛，有不少人也跪在了公堂上，附和着牛小武和牛小月的话道：

“请大人给牛二妮做主！”

卷缩成一团、低垂着脑袋的李瑶，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眼眶也似有泪珠在打转，但她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意。

牛二妮，公道自在人心，今日我还你公道，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