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树，你听我说。”顾悠悠拉起了阿树的手，神『色』间有着绝不多见的凝重。

阿树闻言，也从最开始的欢欣中脱离出来，她知道，顾悠悠这么郑重的表情，肯定不单单要和自己说这件事。

果然，接下来，她听到了……

一时间，阿树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那高低起伏，并不平缓的声线足以说明此刻，这声音的主人有多么地惊慌。

顾悠悠轻叹一口气，凝视着阿树的双眼，再一次，将她的话重复了一遍：“阿茶得了艾滋。”

就连顾悠悠都忍不住心悸，这种病，还有治愈的可能么？

那样的一个少年，现在应该说是男人了，可能是上学的时候，阿茶那青涩的形象留给顾悠悠的印象太过深刻，几年的时间过去了，她总是会忘记，他们已经不是在学校里阔谈天下的学生了。

少年已逝，来时模样难寻。

阿树灵动的眼眸中不时有水光流转，是真的，这是真的。

可是，真正从顾悠悠口中得到了答案的时候，她却恨不得自己从来不曾得知，从此之后，阿茶还是那个为了事业而背弃了他们的爱情的人。

“我就问你一句，如果，如果他没有背叛你，离开也只是迫于无奈，你，会原谅他吗？”顾悠悠能够猜的到事情的来龙去脉，阿树又怎么会丁点都不知情？

与其让她一个人在那胡思『乱』想，不如，她来帮阿树看清自己的心。

“我……”阿树被问的一个愣怔，显然，她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虽然，之前，她说自己能够原谅阿茶的出轨行为，可不管其中有什么隐情，他终究还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哈生了孩子，这件事会成为她心中永远的疙瘩。

阿树没有信心，自己能否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保持着对阿茶的那颗初心，她怕因为这一时的迁就，有情人终成怨偶。

“好，那我换个问题，你的心里，还有他吗？你还爱他吗？”这就是纯粹的靠阿树的自觉了，顾悠悠又何尝不知，现在的阿树很难熬，可是没有人能够帮她，最后如何选择，还是靠她自己，她不会去干涉什么，就算阿树还是毅然选择和阿茶在一起，哪怕是排除万难，她也会支持她。

谁让，她顾悠悠，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最好的朋友呢。

爱？阿树反问自己，他还爱阿茶吗？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爱。”半晌，阿树『摸』着自己的胸口，吐出了一个字，那心脏清晰跳动地频率一直在提醒着她，她从来没有一刻，是停止爱他的。

“明天就是除夕了，回京城去吧。”得到了答案，并未出乎顾悠悠的预料，她帮阿树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的确，明天是除夕夜，就算这饭庄的生意再怎么火爆，都不能阻止阿树回家和家人团聚，更何况，现在的京城还有她的阿茶。

终于下定决心，连日来，压在阿树心口的巨石也被敲打碎了，虽然还在担心阿茶的具体情况，但是整个人都明亮了不少。

“到底是怎么回事？”事后，阿树追问起事情的来龙去脉，顾悠悠便把小文看到的事情讲了一遍，“至于其他，我也不知道，恐怕要你亲自去看看了。”

吃了一段饭，解决了阿树的问题，也不算是白来，回头见了萧令，顺便问问他，对艾滋病有没有什么研究，说不定能够帮上什么忙呢。

回到公寓，已经是月上枝头了，公路上的雪都被人工清理过，但萧令也没敢把车飚的太快，显然，是顾忌到了顾悠悠的感受的。

下车的时候，顾悠悠才发现，萧令竟然给阿古带了饭，在感慨自己这个老板当的不称职的同时，也在疑『惑』，这萧令会这么贴心？他和阿古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然而，事实证明，萧令的殷勤，那是有目的的。

外面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公寓这边本来有专门的清扫卫生的人员，可是一到年根，就都放年假回家了，是以，昨夜的一场飘飘大雪，仍旧覆盖在大多数地面上，灰白混杂的地面上，印着车和行人的足迹。

顾悠悠一进门，便看见了先跑进屋子里的萧令，跟在阿古身后，忙前忙后。

“阿古兄弟，你就教教我吧，你那漂移是怎么做到的？”萧令的眼中似有精光闪现，泛着幽幽的光芒的眸子里映着阿古的身影。

被萧令缠得紧的阿古紧紧抿着唇，板着一张脸，眸子里毫无波澜，似乎，眼前这个已经围着转了好几天的人只是一只烦人的苍蝇，忽而，眼前，映出了另一个人的影像，那古井无波的眸子微微闪动。

“小姐。”

“吃饭了么？萧令给你带了饭回来。”顾悠悠在门口的玄关处换拖鞋，对于屋内的情形感到很是好奇，她刚刚，隐隐约约是听到了“漂移”？萧令请求阿古教他什么呢？

“吃过了。”提到萧令，一向不怎么懂得表现自己的阿古竟然有些不高兴了，抿着唇，一言不发。

“你可别看阿古老实，就欺负他啊，昨天的事情你还没跟我说呢，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让人给弄到车里去了？”顾悠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担心，若是萧令还缠着阿古，阿古会不会做出什么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来。

“祖宗呦，我哪里敢欺负他。”换来的是萧令哭笑不得的脸，不过，他到也因此而放过了微微泛着苦相的阿古。

“喝什么？”

“随便。”

顾悠悠走到厨房旁边的小柜子，里面是各种珍藏的酒类和果汁，从最底层，拿了几袋速溶的咖啡包，冲了三杯。

“现在只有速溶的了。”将搅拌好的两杯递到两个男人面前，萧令却是毫不在意，好像并没有那么讲究，喝咖啡一定要喝现磨的，他都随便惯了。

而阿古，双手捧过那瓷杯的时候，动作有些不顺畅，如果顾悠悠的目光再停留那么片刻的话，一定能够发现，这个一直板着脸，像是所有人的老大哥一样的阿古，拿着杯子的手在发抖。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是一个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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