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川哥哥！”门一开，兮兮捧着脸娇笑，奉迎入门。

“嗯。”他点了头，兮兮抢夺了他手里的包，他站在玄关处拍拍身。

客厅已经传来两个男人的大叫：“慕川你快过来，姜源有八卦！”

他笑了下，换鞋的时候抬头环望了眼，问：“今天过节？”

兮兮不语含笑。

趿着拖鞋拐角到到客厅，他眼角不自觉先瞟了眼顾骁，低头解了大衣。

“外面很冷吗？”兮兮瞧他问

“有点，出医院的时候下了点儿小雨。”

“下雨了？”姜源快步走到阳台，站了会儿，回来抓了桌上的车钥匙便往外走，“我去接敏敏，你们玩儿吧。”

左鸣禅送到门口，在玄关取了伞递过，“要不要带件厚一点的外套？”他问。

姜源抬眼瞥了一眼，仿佛从兄弟口中听到了龌龊心思，“我看情况在外面买吧。”

左鸣禅点头低笑，挥赶着让他快走。

一人离开，一人回头。左鸣禅回到客厅，见顾骁站在阳台伸手触风，背着身不知嘀咕什么。沙发前，兮兮挽着慕川献殷勤，将樱桃果子往他嘴里塞。

慕川咽下递到嘴边的红果，抬眼瞟向阳台的背影，眼中藏着浓浓的心恋。

左鸣禅叹了声，过去阳台，“看什么？”

“啊？”顾骁回头，支吾道：“看雨。”

“雨？”阿禅同看了眼已渐青黑的天幕，“你什么时候有的诗情画意，进来吧，别冻着了。”

顾骁便拐脚回走。

得知姜源已领证，慕川也吃了一惊，开心的嘴角上扬。

“待会他回来，一定会牵着方敏的手狠狠嘲笑我们的。”顾骁猜测，他仰倒在沙发上，不由暗叹，什么时候自己成为了一只可怜的单身狗，眼巴巴的艳羡别人？

顾骁想着小梦，扭头又看了眼窗外。

“你总看外面干嘛？”

顾骁叹了声，拿出手机准备查查天气预报：“我看看明天会不会下雨。”

“下雨怎样？”

“明天.....”顾骁的话碾在口齿间，未吐出，慕川突然道：“你明天来医院？”

慕川假装问的不经意，手中端着零食小盘子慢慢的吃，左鸣禅却立刻听出蹊跷。

“嗯。”顾骁点头。

几人间一下子静了。

兮兮敏感这种沉默，眼珠子来回瞅向三人。

慕川失落的笑浮起，手指搓着玉米球扔向口中。他的神色没躲过兮兮探寻的眼，兮兮心里顿起疑惑。

在几种猜测间，左鸣禅适时提议道：“有没有谁饿的，姜源的大餐等着咱们消灭了。”

“不等方敏吗？”顾晓问。

“偷吃一盘，无妨。”左鸣禅挤挤眼。

兮兮是个捧场王，立刻附和哥哥欢呼起来，推拉着几人往餐桌走去。

——

夜，渐深。微凉的风从未关紧的窗缝儿中吹进，夹杂着雨的湿意。

兮兮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冷。”

左鸣禅起身往阳台走。

还没走到窗前，门被敲响了。

四人都一愣，兮兮先叫道：“是姜源带新娘子到了？”说着腾的站起，如先前一样的飞奔到门口迎接。

咔，门一打开，她叫了一声，紧接着惊叹的哇哇声止不住。

“是左先生家吗，请签收。”

来的是个带头盔的快递员。

听得签收二字，左鸣禅先奇了怪，怎么这个时间点还在送快递？

他站在窗边的脚往回退，绕过玄关处的拐角，一看，顿时呆了。

来人手中捧着一束红玫瑰，火红的簇成大大的一束，估摸近百朵，用蓝粉塑料纸包着，中心穿插着几只白色的满天星。

玫瑰？左鸣禅先是一惊，后是一笑，道：“肯定是姜源订的，待会儿要给方敏一个惊喜。”

他伸手接过，沉甸甸的一怀抱不下，于是转手丢给一旁看热闹的顾骁和慕川。

“请签个字。”送货小哥道。

左鸣禅在纸上划拉几下，送货小哥点头道谢。

“欸，没有卡片吗？”兮兮站在花束前翻找。

送货小哥已准备离开，突然转身，哎呀一声拍了下头盔：“抱歉，差点忘了。”他从随身的布袋中拿出一份蓝色的信笺，非正式那种，递出道：“这是随玫瑰一起，给左先生的。”

左鸣禅又是一愣：“给我？”

他刚欲伸手接过，兮兮先抢了跑回客厅。

左鸣禅苦笑，遥声便喊：“那是姜源给方敏的，你别先拆，待会看出痕迹怎么好？”

“我透着光看！”兮兮举起信对着水晶吊灯。

顾骁着实觉得这花束有分量，和慕川合力抬到沙发前的矮桌上，甩甩手腕，一时心存幻想的上前嗅了嗅。

他沉醉的表情像个大傻子，兮兮捅了一下他，“你干嘛？”

顾骁辩解道：“你不懂，玫瑰的话语是爱情，尤其是刚结婚领证的新人互送的玫瑰，那爱意肯定是浓浓的，我靠的近，而且多闻闻，可以沾沾福气。”

“那我也要，我也要沾福气。”兮兮信了顾骁的胡扯，放下信笺，抱着大花束把脸埋在花朵里闻，两手扇扇，仿佛那样就能把福气扇过来。

这二人傻逼，直接带着慕川也走上了傻逼的路，开始凑到花束前照模照样的做。

左鸣禅摇头连叹，捡起桌边的信笺笑，这姜源挺有心嘛。

但再一细看，他脸色微变，眉头蹙紧，捏信笺的手指攥紧，默默的走进自己卧室。

门关合，毫不犹豫的拆开信封，一看，确定了真正送花的是谁。

客厅，沙发上手机震动不已。

顾晓嗅着‘爱情仙气’的头颅一扭，霎时变了脸色，回头往卧室看了看。

兮兮朝卧室大喊：“哥，你电话！”

人从房里慢步出来，左鸣禅不动声色，拿起手机迟疑了会儿，终究点了下屏幕，放置耳边，里头传来不高不低的两个字，“老大。”

那声音如山林间隐庙山寺的钟声，涤耳，涤心。

左鸣禅突觉口干，眼珠子来回一闪。

“喜欢我的花吗？”电话里笑了两声，“花店的人说，送爱人，玫瑰最合适。”

左鸣禅瞬间掩住听筒，神色紧张的往旁边挪了挪。

兮兮瞧哥哥鬼鬼祟祟的，竖起耳朵想当偷听的小白兔。

“叮铃。”恰在此时，门铃响了。

“这次肯定是姜源！”兮兮转移注意力，飞奔到门口嘻嘻笑。

沙发旁，左鸣禅瞬间抱起那沉沉的花束，左右迅速看看，准备带回卧室藏起来。

顾晓疑惑道：“藏什么？”

左鸣禅附耳一句，顾晓目瞪口呆之后，立刻帮抬起来，神色紧张慌乱不已，“藏哪儿，藏哪儿？”

“房间！”左鸣禅看着卧房低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