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甘泉之战（3）

得知延安府失守，而且是被诈取的，李自成就确认这事儿，就是山西义军卢象升干的。

别说大家都是义军，都是友军。

在共同对阵官军的时候，或许他们还是友军，但是排除官军之后他们其实也是不同的阵营，或者可以称作是敌人。

朱兴旺已经占据整个山西，他肯定不会满足于只是割据山西这一个地方，山西周边的河北、河南、陕西，都将会是他想要占领的地方。

相对于河北、河南，李自成也知道，或许朱兴旺更加希望得到陕西这块地方，因为他们早就知道，朱兴旺原本也是陕西人，陕西又是山西的大后方，如果朱兴旺想要有所作为，他必然不会让自己的后院还有一股强大的势力。

如今高迎祥主动邀请山西义军入陕。

这真的是引狼入室。

李自成也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山西义军其实早就看上了陕西这块地盘，只是此前没有机会插进来而已。

今日陕北义军与洪承畴在甘泉大战，卢象升派人偷袭延安府，一旦延安府归了山西义军，陕北与山西很快就形成了一个整体，如果今日官军与陕北义军经过一番激战，双方必定损失惨重，到时候卢象升坐收渔翁之利。

“杀！”

刚出山林，李自成便指挥大军向卢象升杀来。

他要打破卢象升的算盘。

其实到了这里，他也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

山西义军提前近两个时辰向甘泉县发动了攻击，但是直到现在，山西义军居然还是完整的建制，而且此时军阵更是掉转枪头对准了李自成的军队。

“开炮！”

看李自成正在冲锋，卢象升长剑一指，厉声喝道。

霎时间，十门火炮齐射。

城外突然开战，这让城楼上的官军都有些懵。

“那不是洪大帅的军队！”

侍卫们看得很清楚。

韩聪也是皱眉不解，顿了顿，才道：“那是陕北叛贼。”

“怎么回事？”

一个中年将领，瞪大双目，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不远处的战场，陕北叛军从东侧向西杀来，原本要攻城的山西义军，此刻正在用火炮轰击这支陕北义军。

“哈哈哈！”

“狗咬狗！”

韩聪大喜道：“这些贼人自己窝里斗了起来，我军今日必胜。”

“哈哈哈！”

“将军说得对。”

“狗咬狗！”

就在手下兵将嬉笑时，韩聪突然高声道：“擂鼓，为他们助威。”

闻言，几个将领先是一愣，旋即朗声笑了起来。

“哈哈！”

“对对对！”

“擂鼓，助威！”

原本紧张的氛围，这个时候，官军将士如同看戏的看客，待在城楼上看两支叛军在城外厮杀。

也就是在城楼上的战鼓声响起的时候，卢象升已经命令一千骑兵率先冲了出去，李自成率领的部队人数并不多，约莫四五千人，不过基本都是步兵组成。

此番入陕，卢象升带来的两万精锐，其中就有三千骑兵。

离开米脂县时，他留下了一千骑兵，还有两千步兵，让他们迂回绕到延安府附近，待延安府的义军出城后，他们再假冒李自成的部下回城驻守。

卢象升觉得，延安府义军，绝对不会想到，这支义军是山西义军。

此时他的手里还有两千骑兵，对付李自成这四五千人，先派出去一千骑兵，留下一千作为后备。

于此同时，炮兵依然在呼啸。

“周深！”

卢象升看向一人，道：“立即出击，斩了李自成。”

“是！”

千总周深，应声出列，当即率领三千步兵跟着前面的骑兵冲了上去。

前面有骑兵冲阵，后面有步兵掩杀。

而且在他们的后面，还有万余精锐掠阵。

率先冲入陕北义军阵中的是山西骑兵，他们原本是由大同骑兵组成，前两年还曾跟随大同总兵满桂，到北京参与击败后金皇太极的战斗。

一支能征善战的骑兵出战，他们一个个如同猛虎下山，刚杀入陕北义军阵中，就是左冲右突，打得陕北义军瞬间乱做一团。

“杀！”

“活捉李自成！”

为首的一名骑士，砍翻一个陕北义军头领，便高声叫喊道。

远处，李自成弯弓搭箭，想要射杀这名山西义军骑兵将领，只是他的箭还未射出，那中年将领已经策马冲了上来。

“李自成！”

“汝命休矣！”

说着话，他随手拽起一名义军手里的长枪，用力一挥就射向正在弯弓搭箭的李自成。

“将军小心！”

旁边一个侍卫，眼疾手快，猛地撞击李自成的战马，让那飞来的长枪从李自成的身侧飞射而过。

好险！

李自成一箭放空，当即拽着大刀，就向这名山西骑将迎了上来。

呛——

两把大刀猛地碰撞在一起，发出刺眼的火光。

山西骑将后退两步，跟着就是一刀横扫，不过李自成眼疾手快，身子往后一仰，躲过这横扫的一刀。

两名骑将短兵相接，难分伯仲。

但是周围的两支义军，强弱已见分明。

山西义军有骑兵助阵，步兵更多是来捡漏。

前面骑兵冲杀一阵，那些陕北义军还未反应过来，身后又杀来一支步兵，短兵相见，兵种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双方激战小半个时辰，陕北义军已经明显处于劣势，伤亡也已经过半，但是山西义军却是越战越勇。

“叔父！”

“快撤！”

李过突然从一侧冲杀过来，将李自成与山西骑将分开，待步骑交融之后，李过有些焦急的道：“我军伤亡过半，敌军现在人数众多，而且还有骑兵助阵，非是我军能敌。”

“放屁！”

李自成此时已经杀红了眼，当然还有卢象升偷袭延安府，本就让他怒不可遏，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将那卢象升斩于马下。

但是，李过拽着李自成的战马，道：“叔父，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今日我军若是继续死战，我陕北义军必不存也。”

李过的话，惊醒了李自成。

城北的闯王高迎祥，已经身陷官军的包围，今日恐怕很难杀出重围，刚才他本欲上前救援闯王高迎祥，但是中间杀出来的官军，人多势众，让他根本无法上前。

正是因为无法直接救援闯王，他才选择调转马头，绕道城南对付卢象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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