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疯子......

不过在青瞻的印象里，自己确实是在湖边看帖子的时候睡着的，之后也确实察觉到有人过来把她抱回屋里，想来这人就是衡止了。不过她还是嘴硬地回一句：“我才不是小疯子。”

看着他越发柔和的目光，青瞻觉得更不自在了。

他就像浩瀚大海里的一张网，在她不知往哪游的时候，慢慢向她围拢，然后把她带往他的领域。

“你方才说现在才第二日的午时？”她这一晚上没有怎么睡好，身上忽冷忽热的，背上倒是一直都挺暖和，脑袋也有些疼，是着凉了的缘故。她原本还以为这一觉睡得时间不久，竟也没料到睡了将近一天了。

衡止看看窗外，也确乎是这个时辰没错，然后揽着人坐起来。

坐起的那一瞬，青瞻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跟着晃了一晃。

“你，把我送回房之后不就应该回你住的地方吗，怎么......”怎么跑到她床上来了。要说在血兽世界里，两人“同甘共苦”、“命运相连”，住一个房间睡一张床，那是无所谓的，还能给予对方安全感。但这都出来了，她已经回到了南禺山，再睡一张床......

要是传开去，那她的形象......在南禺山东峰，就没有她的形象了。

“青瞻，其实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他的神情突然郑重，搞得青瞻有些不明所以。

她的声音尽可能地压得平静：“什么事。”

“你可能还不知道，昨晚到今日，我们这段时间一直住一起的事已经被全南禺山的人都知道了。”他凑到青瞻的耳际，近乎叹息般的声音钻入她的耳朵。

而他喷出的温热气体，扫得青瞻耳朵痒痒的，心尖儿也痒痒的。

不过......

什么叫他们这段时间住在一起，被全南禺山的人知道了？

虽然没有过分地直接点出住在一起并非睡在一张床上，但凡是喜欢八卦聊家长里短小事的人，总会自行想象出一些难以言明的画面。

虽然吧，他们确实是睡在一张床上，但可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发生。

“可能是青荀上神府上的侍女偶然听得，然后流传开去的。你们南禺的风气挺好的，邻里之间也都熟识，一传十十传百，还未过正午大家就都知道了。”衡止的语气里带着明晃晃的笑意，每一句话都深深地扎进青瞻的心里。

他们之间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她也从来没有承认过什么，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当初，青瞻应该也明确地拒绝过衡止了，可这人对她的拒绝视而不见，一直都绕在她的身侧，便让她时而模糊了想法，想要......就这么在一起吧。这段时间在异世界的相处，也可能让青瞻暂时抛却了其他的种种因素，只是轻松愉快地和他待在一起。

但是，现在他们回来了。

即使衡止不同意与年殊成婚，不承认这门口头婚约，但这门亲事毕竟一直都是摆在那的。青荀也说过，万年前的那场仙魔大战，年殊为救当时的战神衡止而身陨，到了现在年殊魂归，但她的身只是一抹灵体所筑，凤凰圣女的威力丧失了大半，而这个人情，衡止终究是欠下了。撇开年殊与青瞻之间多年来的个人恩怨不谈，在四海八荒六界悠悠众口面前，青瞻很难不去在意别人的目光和说法。

可能在所有人眼中，自古以来，龙与凤，便是一对吧。

她不会轻易同意与衡止在一起的。

是不想，也是不能。

她猛地甩开被子，翻身下床，没找到自己的鞋子，只能赤着脚站在地上。青瞻此时就想扼腕长叹，她是作了什么孽才会遇到衡止这厮。

这厮明明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要装着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衡止本也没睡觉的心思，青瞻这都起来了，他也就跟着下床，还把放在床另一侧的鞋拿过来给青瞻。

他想帮她穿上，却被人给躲了过去。

“衡止上神，我和你说，虽然现在我们之间的传闻整个南禺山都知道了，但那毕竟是传闻，只要我们不做过分的事，那就让传闻去吧。”青瞻接过鞋子，自己坐到一边的板凳上，然后把鞋子换上，“就算我要和你在一起，那也要慢慢来。”

“你说，怎么一个慢法？”衡止倒是挺想听听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昨晚他们“在一起”的传言已经传遍，再有今儿个早上他来找青瞻时也被许多女仙看到了，以上种种，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坐实”，那么他徐徐图之也并无不可。

“我们之间，并不能有太多的肢体接触，不然，我和你现在就划清关系，”青瞻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一条最重要。

这人喜欢搂搂抱抱亲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来牵个手、搭个肩膀，在血兽世界里他这样做，青瞻也就随他去了；但是在她的南禺山上他还是这般亲近她，那可真的就说不清了。

而且她比较害怕那些爱慕衡止上神的女仙追上门来找她麻烦。

据说为爱痴狂的女仙女妖女精灵之类的，疯狂起来拦都拦不住。

衡止伸出一根手指，点点头。

这是她提的第一点。

“我们不能干涉对方选择的权利，如果你我各有喜欢的人了，那么......”

“你想都别想。”衡止站起身来就要往她那边走，手快搭上她的肩时却被她的眼神给制止了，他顿了一顿，终是收回了手，“好，第一条和第二条，我都答应。”

只要让她无法再接触别的男人就行。

“最后一点，并非是让你别做什么，而是，让你给我一点时间。”青瞻咬着下唇坐在板凳上，抬起头看衡止。

“嗯？”

“不管我最后接不接受你，我都需要时间思考。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思考我们到底适不适合在一起，思考所有人是如何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明白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也相信你不会在意世人的目光，但我怕。而且目前的我，并不知道我对你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