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听到室内的声音就让两人惊惶不定，进屋见室内桌歪椅倒，花瓶碎了一地，伊湄盖着被子，泪流满脸地躺在床上，张护士不觉呆了。

洛志泽掀开被子的一角，露出伊湄雪藕般的一段胳膊，喝道：“发什么呆，快打！”

伊湄已哭得声音沙哑：“不要，我不要……”

张护士检查了伊湄的两只胳膊，脸色泛难：“洛总，这样只怕不行。”

洛志泽血红的双眼冷冷地扫向她，没有开口。

张护士感觉凛凛寒风扑面而来，周身的血液开始凝固，她打了个寒颤，忙低下头：“小姐的两只手前期就打了很多针，全靠每天护理保养得好，血管才可以接着打。现在……被绳子这样勒着，就算针戳得进去，一会就得肿起来。”

洛志泽喉咙滚动了几下，嘴角抽搐着说：“去拿夹板来……从脚上打。”

张护士出去，吴医生像是醒了一样上前道：“洛总，要不先打镇静剂，让小姐睡着再打，就不用……”

“像她这种情况，要打多大剂量的镇静剂才行？”洛志泽冷冷开口，“每天都打，会不会影响正常用药？”

吴医生哑了口，纳纳地不敢再说。

洛志泽仿佛很淡，一字一句道：“长痛不如短痛，吴清安你听好，现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其他什么都不要你管，你只要能让她早好一天，那怕是一小时一分钟，让她少受一点罪就行了。”

张护士拿了夹板进来，洛志泽咽了咽口水，一偏头接了过来，眼睛闭上，仿佛不忍再看。

张护士紧张地双手搓着，她看到洛志泽拿夹板的手在微微颤动。

终于，洛志泽睁眼拉开被子，动手把绑住伊湄双腿的绳子松开，停了停，头也不抬地说：“老吴你先出去，张护士你去拿条宽松的睡裤来给她换上，穿着牛仔裤不行。”

张护士脱掉伊湄的牛仔裤，给她换上睡裤，扶着夹板，让洛志泽重新把伊湄的双腿捆上。

这期间，伊湄一直在挣扎，在哭在喊，两条纤细修长，每一处都完美得让人惊叹的腿，就这样一览无遗地展现在洛志泽眼中。

以前，她曾跳动着，用它们轻快地像小鹿一样跑向他。

她脚尖一点，就让它们变成天鹅湖边灵动优美的白天鹅。

穿上裙子，它们躲在当中，可爱的轮廓若隐若现……

可现在，它们和着主人，一起在他手下声嘶力歇地哭喊，尤如困在牢笼中的小兽，无力惨淡，从没有一刻停止过反抗。

洛志泽的心，痛得已经麻木。

一切像多米诺骨牌，第一张倒塌，后面张张倒，再无法挽回。

吴医生的血样化验报告出来，他不敢看洛志泽的脸，可也不得不说：“好几项指标变坏，每天的量必须加，原定结束的时间……要延长。”

张护士忧虑地说：“像小姐这样挣扎，脚打完了该打哪里？只有把头发剃了打头。”

洛志泽试着向伊湄解释：“阿拉芙的处境并不像别人告诉你的，但她现在的行踪我不能讲。小荷小萍知道你被商家父子绑架就悄悄逃跑，我并没有对她们做过什么。伊湄，请你相信我。”

后面这句话他说得是这样无力，他们之间，再不可能存在“信任”这两个字了。

“滚。”这是伊湄现在唯一对他说的字。

更多是洛志泽在说：“今天这几组针水滴速会非常慢，伊湄请你答应我，好好听话不要动，行不行？”

“滚。”

“伊湄你不要逼我。”

“滚！”

时间被凝固，一分一秒成了尖刀，在彼此的噩梦中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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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护士：“怎么会走到这步？”

洛志泽：“我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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