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作仙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与蛤蟆文太对视一眼，解除通灵召唤，回到妙木山去了。

亚索最后回望了一眼广场上喧嚣的人群，举起右手，脸上带着轻松的微笑，向着他在过去十三年之中结识的朋友们挥手告别。

自来也站在亚索的身后，右手搭在他的肩上，和他一起被逆通灵之术的力量所牵引，消失在了一团白烟之中。

没有任何中间过程，也没有任何的不适感，亚索只觉得眼前一花，周围的场景就从空荡荡的街道变成了春意盎然的绿野。

亚索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了一种云霄销雨霁之后的清新感。他放眼远望，碧蓝的天空之下，巨大的荷叶好似一棵棵高耸的树木，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平坦的山谷之中，翠绿的湖泊如同宝石一般镶嵌在更远处的大地之上，视线尽头的山峰则被重重的雾霭所笼罩着。

与亚索前世传说中的那些洞天福地相比，这里的山山水水少了一些遗世独立的清傲，多了几分浑然天成的韵味。

“欢迎来到三大仙术圣地之一，妙木山。”深作仙人身披着黑色的斗篷，神态安详地站在两人前方。他见亚索神色有些拘谨，对他身旁的白发忍者说道，“自来也，你带小亚索到住所把东西全部放下吧，我先回去跟孩子他妈说一声，让她备好午餐招待你们。”

“有劳二位仙人了，回头见吧。”自来也点了点头。

“哦，对了，你的房间在走廊的最里面，门上有个复杂的锁，不过小亚索你应该能够解开才对。”

“啊？为什么？”亚索疑惑地问了一句。

“因为那是你自己之前在妙木山来访时落脚的地方啊。”深作仙人对着少年眨了眨眼睛。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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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之后，亚索站在妙木山待客处走廊尽头的木门面前，凝神望着门上繁复的符文，一言不发。

“怎么样，有眉目了吗？”自来也在一旁轻声问道。

“这是……封印嵌套，我之前从来没有在任何一篇文献中看到过这样的技法。”亚索苦恼地敲了敲自己的护额，拿出了一张白纸和一支铅笔，刷刷地画了一张草图，“虽然这个封印全局的查克拉节点看似杂乱无章，但是如果把它们仔细分离聚类的话，就能看出这是三方封印、四象封印和五行封印按照一定规律拼凑在一起的一个组合封印。”他在草图上用不同的记号将分属于三个不同封印的节点标注了出来。

“真是巧妙的手法。”自来也偏过头看了看那张几乎和实物比例完全相等的草图，赞叹了一句，然后问道，“你有什么解封的思路么？”

“既然这是由多个封印嵌套而成的，那么我们解封的时候自然也应该同时解开。”亚索手指画出十字，召唤出了两个影分身。

“五行封印?解！”

“三方封印?解！”

“四象封印?解！”

亚索本体和分身一起使出了三道不同的解封术。只见门上一道光芒闪过，原本墨色的符文迅速变淡，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成功了！现在就让我们来看一看，那个喜欢到处管闲事的家伙，到底都留下了什么东西吧！”亚索解除了影分身，以手抱拳，恶狠狠地说道。

“你这不是在骂自己么？”自来也敲了敲他的头，无奈地说道。

“啊哈哈，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啊。”亚索傻笑着挠了挠后脑勺，推开了房门，看到了屋内的景象。

出乎两人预料的是，宽敞明亮的房间中既没有堆叠起来的书籍，也没有任何卷轴、符文或是封印。只有一张木案横放在中央，几套叠得整整齐齐的麻布衣服，一卷蒲草编成的地铺，还有墙上那张最引人注目的卷轴。卷轴上用毛笔写下了一个大字——“忍”。

少年走进房间，环顾四周简陋至极的陈设，想象着自己躺在地铺上，静观这幅“忍”字和衣而眠的样子，忽然明白了未来自己的用意。

他是在告诉现在的自己，应该用怎样的心态去度过在妙木山的这段时光。

“我很喜欢这个房间。好色仙人你回你自己的房间去收拾东西吧，半小时之后我们在大厅见面，一起等候深作仙人。”亚索把背包放在了地上，微笑着对身旁的白发忍者说道。

自来也望了望墙上笔锋苍劲的大字，感受到了少年温和的外表之下那种倔强的劲头，面上有些动容，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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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太阳升到天球上最高处之时，深作仙人拿着他妻子志麻仙人精心准备的料理，来到待客处的门廊，见到了已经等候多时的自来也师徒。他一边拿出餐盒，一边对两人说道：“妙木山上没有其他饭菜，只有这些东西了。它们可能不太符合你们人类的口味，但营养绝对充足！小自来也已经吃惯了，小亚索你也要在未来的几年之内多加适应才行哦！”说完，他就移开了盖子，露出了餐盒里猎奇的内容物。

第八十七章 不是这样的

油炸蝗虫，白蛆煲莲藕，清蒸蚂蚁，以及以巨型蚯蚓为主要原料的生拌饭。蚯蚓的头在餐盘中不断地蠕动，看得亚索一阵头皮发麻。

“我开动了！”自来也双手合十，草草地行了一个餐前礼仪，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将白白胖胖的蛆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他扭头看了看面色惨白，捂着嘴巴连连摇头的亚索，严肃地说道：“连这点东西都没办法适应，还谈什么修炼仙术？”

亚索听到自来也的教训，咽了一口唾沫，闭着眼睛，用筷子夹起一条蚯蚓送到了嘴里。他无视了蚯蚓不断扭动的身体撞击自己口腔内壁的感觉，狠狠地咬了下去。蚯蚓被咬碎的躯体溅射出一股黏液，充斥在了亚索的口齿之间。他终于无法再抑制住自己反胃的感觉，冲到了卫生间里大口大口地呕吐了起来。

“呕——！”亚索将早上吃下去的所有拉面都吐了出来。他等到反胃的感觉消退之后，凝聚出了一个水球，给自己漱了漱口，洗掉了自己口中残留胃液的酸味，然后他回到了餐桌面前，向深作仙人轻声道了个歉：“对……对不起，我还……还不太习惯这里……里的饮食。”

“没关系。但你必须吃完这些料理哦，要不然下午不会有力气开始修炼仙术的。”深作仙人和蔼地说道。

“我明白。”亚索轻轻点了点头，颤巍巍地夹起了另一根蚯蚓，塞进了自己的嘴巴之中……

在历经半小时的艰难斗争之后，亚索终于吃完了所有的特制料理，大汗淋漓地靠在椅子后背上，浑身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自来也送走了深作仙人，站在他的身前，双手抱胸，微笑着问道：“怎么样？你还有信心完成接下来的修行任务吗？”

“有！”亚索颓丧的气息一扫而空，宛如弹簧一样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激动地挥舞着拳头，精神抖擞地吼叫了一声，既像是在向自来也表明决心，又像是在为自己加油打气。

接受了深作仙人地狱料理的洗礼之后，自来也带着亚索登上了一座峰顶，俯瞰着圣地如诗如画的美景。

“我们将在这里开始仙术修习的第一课。”自来也盘腿端坐在平坦的岩石之上，悠然地开口说道，“你应该早就听说过，妙木山、湿骨林和龙地洞三座圣地，都处于依附在人间界之上，却又与之相对独立的空间之中。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三大圣地自然能量的浓度大概是地球上浓度最高之处的二至五倍。”自来也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修习仙术的第一步必须在圣地才能完成。”

“我具体要怎么做呢？”亚索盘腿坐在自来也对面，身体微微前倾，听得非常入神，“应该不是涂蛤蟆油吧？”

“哈哈，当然不是。第一步是感知到自然能量的存在。这是仙术修习当中第一道，也是最困难的一道关卡。绝大部分忍者都是卡在这一步不得寸进的。”

“为什么？”亚索非常配合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有两点。第一，自然能量在日常中总是会被其他能量掩盖，所以很难被注意到。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在平常状态下要直接感受到自然能量，就类似于要在一张被油彩涂满的画上看出画布原本的颜色一样，其难度可想而知。”自来也缓缓解释道，“第二，你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习惯了处于自然之中，自然能量相对来讲是人的一个盲区，它在游离状态下，是不能用五官感受到的。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好像一个先天失明的盲人要去体会色彩，分辨光线，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办到的。”

“我明白了。所以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呢？”亚索没有被他的描述吓住，冷静地问道。

“脱去外衣，闭上眼睛盘腿打坐。你必须排空一切思绪，也不能和水门、玖辛奈以及九尾说话，把心沉入最原始，最古老的寂静之中，用你的全身心在不断变化的自然环境之中去体会那一丝不变的感觉。”自来也轻声提点着亚索。

“好的。”亚索手脚麻利地脱掉了自己的所有外衣，穿着一条裤衩，戴着初代项链，静静地坐在巨石之上。他把幼小的脊背挺得如同青松一般笔直，身体纹丝不动。

“在能够成功感应到自然能量以前，你每天都要到这里来打坐修行，风雨无阻。能办到么？”

少年没有回答自来也的问题，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好，那我去进行我自己的训练去了，你加油吧！”说完，自来也跳下了山峰，不再打扰亚索的修行。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亚索每天在破晓之前就登上山峰，沐浴着星光静静打坐，直到太阳完全沉入地底，才披上衣服，回到地面，和自来也一起享用妙木山特制的晚餐。无论是阳光暴晒，还是风吹雨打，都从未缺席。他全身的皮肤在日晒雨淋下变得粗糙，黝黑，原本略微有些婴儿肥的脸也迅速消瘦了下去，棱角变得更加分明。

比起身体上的负担和不适，每天长达十六七个小时的空虚而无聊的时光才是最让少年难以忍受的。他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要为自己找各种理由，逃过当天的修行任务，但每当目光落到房间内那个大大的“忍”字上的时候，总会如同凉水泼面一般，瞬间清醒过来，以更加饱满的精神状态投入到修行中去。

就在亚索以为这样乏味的生活节奏要永远持续下去的时候，两个月之后，他终于第一次清晰而持久地感应到了自然能量的存在，连忙兴冲冲地发送讯息告诉了自来也这一进展。

接到少年消息的自来也赶到了他的身边，愣了一下。他看到亚索的脖颈、后背和胸口上遍布着被日光灼伤的红色斑痕，小腿因为久坐而有些青紫肿胀，被压在身下的皮肤和一直暴露在外的皮肤出现了鲜明的颜色对比。

这孩子对自己的身体还真是一点也不顾惜啊，之前这么长的时间我居然都没有发现。自来也在心里自责了一句，用手指戳了戳亚索脖子上的红斑，严肃地问道：“这就是你每次下山之前都会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理由么？”

“呃！”少年吃痛地闷哼了一声，听到白发忍者的训诫，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我没事……呃！”嘴边的话还没说完，颈上的红斑又被自来也的白发轻轻刺了一下，化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

自来也收回了伸长的鬃发，淡淡地问道：“你把这叫做没事吗？”

亚索垂下了头，一言不发。

自来也知道对方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故意叹息了一声，缓缓说道：“说起来这也是因为我这个师父对你关注得太少，有很大一部分责任都要算在我的头上啊。”

“不，不是这样的，这不是你的问题。这……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故意瞒着你的。”亚索看到师父自责的神情，急忙摇了摇头，咬着嘴唇，承认了自己错误。

自来也见亚索服了软，蹲下身去，扶着他瘦削的肩膀，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坚强上进的人，从来不畏惧困难和危险，但你有没有考虑过，见到你这样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水门和玖辛奈心里会怎么想？其他关心你的人心里又会怎么想？”

“对不起，是我不好，下一次我一定会多注意的。”亚索低着头回答道。

“现在我们先回去，给你上一些伤药吧，下一步的修行安排，可以等明天再说。”

“是，好色仙人。”亚索乖巧地点了点头，披上衣服和自来也一起奔回了妙木山的待客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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