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知是觉得瘆得慌的。

出了寝殿门，鬼王已在殿中等候多时。看到沈遥知的打扮，皱了皱眉，道：“鬼仆，为何不给公主上妆？”

鬼仆跪倒，一言不发，连替自己申冤都不敢。

鬼王挥手，一道鬼气就打在了鬼仆身上，鬼仆吐了口血，还跪得笔直。

沈遥知见此，顾不得害怕赶紧拉住了鬼王的手，道：“父王，潋滟还需鬼仆照顾左右，还请父王手下留情。”

鬼王看了沈遥知一眼，才对鬼仆道：“饶你一次死罪，自己去地狱领罚。”

沈遥知脊背发凉，对于死亡的恐惧，暂时压制住了她对于鬼的害怕。《交换人生》与其说是一个游戏，倒不如说，是生与死之间的一场豪赌。

没有人想死，沈遥知也不例外。

鬼仆道：“谢王上，谢公主。”

鬼王挥手，沈遥知便稳稳的立在了他的身边，跟随他一同往帝宫的方向飘去。鬼王道：“见到帝尊，切勿失礼。”

沈遥知低着头，道：“是。”

鬼王满意的点点头，也并不打算指点沈遥知如何御空。有一个没有任何修炼天赋的女儿，其实也并没有那么丢脸。

希望，这个废材女儿，能争点气。

“三殿，还请止步。这边，请。”连帝宫的鬼仆，都敢在鬼王面前挺直腰。

沈遥知在心里权衡，看来鬼帝，的确是凌驾在十殿阎王之上的。

到了偏殿，不要说沈遥知不敢随意落座，连鬼王都一直站着的，说鬼王是翘首以盼也不为不过。过了盏茶时间，帝宫的鬼仆才领他们进入主殿。

沈遥知一路低着头，进去以后才偷偷打量了一下。不愧是帝宫，主殿大气奢华，雕梁画栋，殿内至少高十层楼，鬼在其中，仿若蝼蚁。

“帝尊。”鬼王并未行礼，只微微颔首。但，却不敢再抬起来。

鬼帝高坐于黑色宝座之上，沈遥知仰起头，却看不清鬼帝的面容。

“放肆，潋滟，还不向帝尊行礼。”鬼王呵斥道。

沈遥知才后知后觉的行礼，道：“帝尊。”

鬼帝一个眼神都未施舍给堂下的父女二人，他道：“起身。”

声音里像夹杂着万年寒冰，冰块碰撞，才发出这样好听又寒气十足的声音。沈遥知几乎忍不住哆嗦，太冷了。像她这种修为弱的鬼，鬼帝说句话就能碾死了。

沈遥知第一次认识到，力量的重要性。

沈遥知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如同一尊被冰封的雕塑，道：“昨日，潋滟多有冒犯，还请帝尊恕罪。”的确是她不对，道歉也是应该的。

一道视线落到沈遥知的身上，沈遥知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被这道目光冻住了。看来，他要想杀她，不过弹指之间，一道眼神罢了。

还好，帝尊非嗜杀之人，他移开视线，道：“我只说一遍。”

沈遥知一头雾水，鬼王都快急死了，他的女儿怎么会这么蠢。就在鬼王恨不得出手劈死沈遥知的时候，沈遥知动了，没有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