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希望渺茫，尽管一切都可能是徒劳……

但却不能放弃。

心若放弃，何谈希望？

正如陈昊对他们说过的，而且是说过多次的，不到最后一刻，不言放弃。

……

眼看着就要到第十五天的时候，一个个都从修炼中醒了过来，默默地来到了陈雪和胡媚娘的洞府前。

十五天。

陈雪能否保住肉身，今日就见分晓。

赫连舞子、龙婷、夏幽幽、冷凝欢、冷凝乐、陈燕、百里凝冰，一个个神色凝重，内心忐忑……

蓝峰和剩下傲天核心战力成员，都默默地等待着，短短几天的时间，蓝峰给人的感觉变了很多，不是变强，而是极限的悲痛，带来的麻木和无惧。对生死的无惧。谁都知道，谁也能看得出来，若是再有战斗爆发，他必然会直接拼命。

……

嗤！

陈雪和胡媚娘所在的洞府，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洞口终于传来了波动。

嗤嗤嗤！

赫连舞子等众女，感应到壁障开启的波动，陡然冲了进去。

“啊……”

在进入的瞬间，众女便惊叫出声，一个个骇然地、头皮发麻地看着眼前的陈雪，呆立原地。

哗啦……

一袭道袍、一顶斗笠，伴随着能量的波动，倾洒而下，直接将陈雪的“身体”和脸包裹的严严实实，连眼睛都包裹。

“对不起……我尽力了，再给我点时间，或许能完全参悟……”脸色苍白、断臂都未重生的胡媚娘，声音虚弱地说道。

“能够这样，已经很好了……至少。我的肉身还没有崩灭……媚娘，谢谢。”

陈雪的声音是真元凝成，而不是嘴里发出的。

“雪姐……”

“是不是很丑？”完全包裹着自己，明显是真元鼓荡起来的“身体”的陈雪，凝声说道。

“不……雪姐，你是最漂亮的……只要灵台不灭，肉身便没有崩灭，等我们出去的时候，爹他挥手就能解决的！”陈燕挽住了陈雪真元鼓荡的衣袖。说道。

“是啊……我们会出去的，还有希望，一定有希望！不到最后一刻，我们都不能放弃……”陈雪凝声说道。

众女在听到她的话后，都是心中惭愧……

在如此的危境下。在连肉身都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只有眉心灵台方寸完好的情况下，她却依旧能想都不想便说出生死危境之时，陈昊说过的话。她的冷静、心智，确实不是她们能比的。这或许便是陈昊有意无意将她当成核心，也让众女自动变成以她为核心的真正原因吧。

“杜惊呢？林霞呢？”

忽然，陈雪再次问道。凝出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冽和急迫，显然就这么瞬间，她便感应到了外面的情况。

众人脸色顿时一变，一个个神色痛苦地低下了头。

“舍身成魔……是也不是？”

脸色同样一惊的胡媚娘。眸光陡然绽放出璀璨的光芒，扫过众人问道。她清楚浩宇星系所有顶尖宗门的秘辛，此刻杜惊消失，众人的神色。让她直接想到了杜惊可能做的事情。

“是……杜哥去了……林霞姐，跟着走了……”

空气像是凝固。瞬间静的出奇。

“嫂子……”蓝峰和其他傲天成员踏入到洞府之中，打破了沉寂，“你的情况怎样？”

“我没事。管好你们自己，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

“我去打探下消息。”胡媚娘深吸了口气，说道。

“媚娘，等等。我去……你留下。有你在，大家才安全点……融入天地万物的心法，我最强！战力……我已经没有了，打探消息，就由我来吧……记住，千万不要再分开，无论干什么都必须行动一致……”

“小雪……”

嘶！

不容胡媚娘再说什么，陈雪陡然化成一道不可察觉的清风，消散在众人面前。

“媚娘，只能跟你说了……我不能连累大家……不用担心我，我离开，能够坚持的更久，等我领悟这道痕，恢复实力的时候，便会找你们……一定，不要让他们任何人找我！你清楚，我这么做是最好的……”

“小雪！”

胡媚娘陡然接到陈雪的传音，神色惊变，直接大喊出声，酥胸起伏，旋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无力，深深的无力感涌现在心头……

先天道胎的她，从来，从来没有如此狼狈、如此被动过。她知道，陈雪的做法是对的……陈雪离开，凭借她的心法，很难有人能锁定她，可是……没有了自己，她怎么可能控制的住向着灵台蔓延的恐怖道痕？

舍身。

她知道，陈雪所谓的领悟，根不可能，那是完全超越境界的道痕，有着明确的境界气息……在她的身边，她还能凭借先天道胎的烙印，阻挡住最后灵台的入侵，每隔一段时间，她都要重新凝练才行。离开她……陈雪所剩的时间，最多两个月，甚至更短，肉身便会完全崩灭，只剩元神。

她知道，陈雪会和盘龙、陈灵、李阳一样，变成生死不明……

绝不会再回来，拖累大家。

“从现在起，我们不再探查消息……我会屏蔽这洞府……修炼，我们能做的，只是修炼！至于……人族修炼者的生死……等我们有报仇能力的时候，再说吧……”

“胡姐姐，雪姐不是……”

“她不会再回来了，跟盘龙、灵儿、李阳一样……”

“什么？”

“任何人不得去找……小雪即便是只剩下元神，她的隐匿功夫，也会很安全。她不想拖累我们……这样，也是最好的结果……在下次被找到之前，我们谁都不要出去！”

嗤！

胡媚娘挥手间，发出了神通，将方圆百里的范围掩盖了起来，除非是踏入这百里空间，否则，在外面不会感应到这里任何波动。

痛苦是什么？

当痛苦到麻木的时候，眼泪都不会再流出来。

没有人出声，一个个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洞府，开始修炼，将无边的痛，无边的伤，压在内心深处，疯狂地，忘我地修炼了。为不知什么时候就要降临的恶战为准备着。

或许，又有人死，身边兄弟姐妹，会越来越少……

黑夜笼罩大地。

曙光何时能来？

没有人知道。

（第四更，就在下一章……乌山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