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祁根本打不过沈归藏。

即便是用了别人身体，到底沈归藏还是渡劫后期的修仙者。

被一剑洞穿胸口，他噗嗤一声，吐出了大口的鲜血。

而曲无月趴在一边，对沈归藏道：“师叔！他不行了，快杀了他！”

陈祁被沈归藏一章劈开，他庞大的身子猛地向后飞去，而他胸口却慢慢汇聚成了一个黑红色的漩涡，漩涡里似乎有一面镜子。

“以人为镜……”游子意诧异道。

陈祁以为自己会撞到地上，然而燕长笙却立即飞过去，将他身子抱住。

扶着他缓缓降落在地上，她看着陈祁道：“你怎么样？”

沈归藏被她这一举动气得怒目而视，当即厉声质问：“燕长笙，你忘记了自己是修仙之人了吗？！”

燕长笙没有理会他。

陈祁原本青黑的皮肤，因为燕长笙的话，慢慢回归了正常的黝黑。

眼见他胸口的漩涡越来越大，他的气息也变得越虚弱。

“我不后悔……仙长……我只是想为我的大黄……讨回一个公道……”紧紧抓着燕长笙，陈祁声音里满是哽咽地说。

燕长笙眼泪潸然而下，她握着陈祁的手，抽泣着说：“我知道，你没有错……错的是这世道。”

陈祁闻言，骤然崩溃地哭了起来，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如果……如果早点，遇到你们就好了，如果不是遇到了圆……就好了，我没杀翠儿，大黄也不会咬人，它是一只好狗……”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是好人，你是个好孩子……”燕长笙哭着说。

游子意蹲在一边，拉着燕长笙另一只手，轻轻抚了她的乾坤戒一下。

大黄从乾坤戒里出来，看到陈祁躺在地上，它呜咽着趴在旁边，不住地舔陈祁的脸，眼泪在它眼眶里打转，它又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陈祁缓慢抬手，将大黄的头抱住，他轻声道：“大黄……用我一命，换你和你的孩子活着，我从不后悔……我不把你当狗，你是我最好的伙伴，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呜呜呜……”大黄呜咽着，声音里充满了悲怆。

燕长笙哽咽不已。

而陈祁胸口的镜子像是要吞噬一切，慢慢的，他身子被扭曲着往镜子里吸。

燕长笙立即将大黄抱起来。

游子意迅速抱着她后退好远，而镜子吸进了陈祁后，大量邪气汹涌而出，红光冲天。邪气越来越多，众人只听见“咔”一声，镜子崩裂。

镜子碎片瞬间炸开，而燕长笙他们所在的世界，也在顷刻间不断变化。

“镜像世界打破了。”燕长笙对游子意道。

被燕长笙抱住的大黄，浑身紧绷着，嘴里发出警惕的低吼。

“你先进去吧。”燕长笙将大黄还是放进了乾坤戒里。

而大黄呼呼大睡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发现了不对劲，从屋舍的小洞奋力钻出来。

两只三个月大的狗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吐舌欢快的扭着身子往这边跑来，时不时还打闹一下。

游子意过去，一手提溜一个，全撞进了自己的乾坤戒里。

阴森至极的村子，佛寺那边，不详的红光冲天而去。

“连镜辞！”燕长笙立即喊道。

“诶嘿嘿嘿……”肆虐的狂风里传来了尖利的女人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