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誓言是仙界道侣间以示忠诚时使用的一种誓言，但不代表一方死亡，另一方会直接跟着死。

只是如果一方死了，你违背誓言苟且，天道自动会降劫数给你，劫数非常严重，所以仙界中人不会没事闲着就发个誓。

朝熙那次发誓一是出于冲动，二是她觉得收了南修为徒，这徒弟实在没有什么概率会突然暴毙，最主要的是……朝熙心里有一个快要成为她心魔的人，她想自己救救自己。

朝熙万万想不到南修会对她说这番话，说心里不触动是假的，但是她不能接受。

“不用了……”

“师父，”南修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她道：“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朝熙轻声道。

“师父，你不能原谅我吗？”南修问，他真的不希望因为自己造成的意外让朝熙改变对他的态度。

朝熙微微叹息，下垂的睫毛轻颤，“只此一次。”

南修眼睛亮了一分，朝熙这意思是原谅他了吧……

“师父，你别生气就好，我之前说的话也是认真的，不是儿戏，我想师傅你能为我付出到这个地步，我一时间没有别的东西能回报，如果你觉得……起个誓能让你放心的话，我可以立刻起。”南修道。

朝熙认真的否定，“你和我不一样，我总会与他人斗法，就算目前安稳的活到现在，但不可否认我有时会处在很危险的境地，我已经知道你的心意，你不必如此。”

“师父，那也没关系的！”

“我明白你的心意了，真的不用如此。”朝熙看着南修的神色不像说假话，她心里气也已经消了许多。

对于南修的过去，朝熙不想询问，想来能他弄成这般模样，以前的生活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只要他心里真的想好，朝熙不会放弃他。

“今日上午，你便去小莲花峰读书吧，”朝熙吩咐道。

南修见朝熙不像刚才神色冷漠，已经恢复了平时淡然模样，心中放松些许，只是想起昨天朝熙要赶他的言语，他忍不住问道：“师父，你上午有事吗？”

朝熙往常都是独自修炼，自然是没什么大事。

“师父，如果你没事，可不可以和我一起看书？”南修请求道：“这样我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询问你。”

朝熙想想也是，她还不知道南修的知识水平是怎样的地步，刚好可以研究研究他该看些什么书，她自个修的是武道路子，平时都是以斗法练剑为主要功课，对书本的追求比较淡。

没准南修不喜欢打打杀杀，喜欢炼器，炼丹什么的，或者喜欢研究其他乱码七糟的东西，不管哪种，都对修道有帮助。

“那就走吧。”朝熙先行向小莲花峰顶去。

小莲花塔千年来修缮了五次，是六角塔状，共七层，地下四层是藏书，上两层是各种法器和兵器，中间一层则放着些许药材。

朝熙推开腐旧斑驳的朱红门，空气中传来尘封书籍的厚重味，走进塔中，成柜成柜的书籍整齐临列，让人仿佛深陷书海。

“你以后想要修什么路子？”朝熙问道。

“什么？”南修不懂。

朝熙没有教徒弟的经验，想了想问道：“证道飞升成仙有很多种路子，常见的就是修真，修真中又分武道，炼丹，炼器，其次又有修紫微斗数或直接修天道……”

“再者乱码七糟的小路子更是层出不穷……你现在邪气没清尽，不能立刻投入修炼，但不妨碍先读一些相关书籍为以后打好基础……”

南修对仙界这些略有耳闻，就像他们妖界，也有人会炼器炼药，这很好理解。

但……“师父你修的是哪种？”南修问。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自带的仙家命格，只要开仙智就能成仙，不用练什么证道，非要算的话，我应该算武道那一类，而武道又分两种，一是斗法，研究阵法画符哪种，二是武斗……”朝熙慢慢解释。

“我想跟师父你修一样的路子。”南修毫不迟疑道。

听到南修的回答，朝熙不禁皱眉，她最不想南修修的就是武道，她怕南修以后没事就打打杀杀，那把玄铁虽准备铸剑给南修，可也只是作为收徒礼物赠送，不是想让他出去兵刃相见。

“我对阵法也挺有研究，要不你学阵法吧。”朝熙道，阵法大多比较温和，不必没事就见血。

南修听赢寰那傻孩子说过朝熙用剑很厉害，他直言道：“我想练剑。”

朝熙：……

罢了，想练就练吧，教别的她还真不一定能教好。

小莲花塔四层藏书中，一楼是六界乱码七糟的杂记传说，二楼是炼丹炼药的书，三楼才是各种武道书籍。

朝熙二话不说领着南修上三楼，边走她便说道：“每层书的珍贵、难易程度都是按照从左到右，从上到下摆放的，我给你的要求就是一个月至少读一本武道书籍，两本炼丹炼药的书，三本杂记。”

南修果断答应道：“好。”

“炼丹炼药的书和杂记你随意翻看增加知识即可，重要的是要把武道的书吃透，前者看不完没关系，后者一定要认真研究，看不懂的就可以问我。”朝熙道。

说完又觉得这样教导到底对不对呢？转念一想她又实在不会讲课，还是让南修自学吧，等到真的实战再上手。

朝熙亲自上楼为他挑书。

南修看着一排排或崭新，或一碰就散架的各类书籍，有种想要通通读一遍的冲动。

他过去的时光里没有这种条件，甚至连安稳睡觉都是奢侈，如今有了便宜师父，资源条件都有了，他绝不会浪费这样的机会。

他甚至想着一个月至少吃透两本武道的书，至于朝熙让他看的别的书，南修准备不看了。他心里还记得要报仇的事，那位仇家在记忆里特别强……如果他没有足够实力，就算找到了也没有能力报仇，或者说去报仇也是找死。

南修兴奋的看着一排排书籍，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问道：“师父，那四楼的书是什么类别？”

朝熙将一本讲述如何将凝气化为实体的书放在南修手里道：“四楼的都是禁书，平时都封起来，你不用看。”

“禁书？”南修疑问。

“对于仙界来说，禁书就是指的魔道的书，魔道的书大多走的是旁门左道，于修道无益。”朝熙不愿多讲。

说起旁门左道，她想起了那日在昆仑谷底遇到的吴髑髅，他一路走过去，尸骨活起来的画面让朝熙印象深刻。试想如果是大规模的战斗，这种操纵尸骨的法门可想而知有多强大。

旁门左道……南修听到这四个字，在心里苦涩笑道，他之前走的算不算旁门左道？只要他想，就能引用那股力量……

南修看着朝熙，将脑海里的胡思乱想扔了出去，既然得了便宜师父，便宜师父又愿意帮他，就把那些东西忘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