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没？”

林辰手持「焦木」，盯着江暖的左侧，仿佛那站着个人。

“他，在这么…”

江暖沿着他的目光看去，想伸手，却又有些畏缩。

“果然，常人看不见，不过，你拿着这块承载他的「焦木」，应该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说着，林辰随手将烧焦的木头，丢向畏畏缩缩的少女。

当江暖手忙脚乱地接住，没过几秒，她就鼻子一酸，眼泪如同黄豆一般，一粒粒地，从她还有一丝稚气的脸颊上，滚落下来。

…

父女相见的场面，并没林辰想象得那般有趣。

或许是那包瓜子，害他想起一些往事，有些扫兴吧。

总之，他决定上楼，查看一下房间的布局。

“内部确实很精致，不过我应该用不上…”

转悠一圈，经过一番思量，林辰打算就在宽敞的客厅布置聚冥阵法。

而以他强悍的神魂，又无需睡觉，那如此多的房间，就显得好似一盘鸡肋。

“咦，倒是可以问问她们俩。”

林辰神情微动，一抬手，将顾小兮和陆筱筱，全都放了出来。

小兮还是第一次见到陆筱筱，有被她身上浓郁的怨气吓到，当即躲到林辰身后，露出半个脑袋暗中观察。

“你们俩认识一下——”

“她，顾小兮，我的见习书童，负责处理杂务；”

“她，陆筱筱，还在实习期的琴女，负责娱乐项目。”

林辰两手摊开，分别指向两女。

“大姐姐，你好…”

陆筱筱还在打量少女时，小兮已经弱弱出声道。

“小兮你好，我们以后一定要好好相处，服侍好公子哦~”

陆筱筱就显得从容许多，话语中还带着一抹调侃。

“喂…”

林辰面无表情地赏给陆筱筱一记手刀，略微皱眉道，“不许带坏她。”

“公子，我没那个意思…”

“嗯？”

“我真没有！我只是学着以前家里的丫鬟说话嘛！”

“那说明你家丫鬟不太正经。”

抬手又是一记手刀，林辰不想在这些无聊的事上浪费时间，便指着二层的诸多房间道：

“你们可以随意挑选一间，作为自己的卧室。在未来一段日子里，你们无需躲藏在冥器中，活动范围可以扩大到这栋别墅，届时我还会引来死气，让你们生活得更舒服些。”

“谢公子~”

陆筱筱撩起一缕耳边鬓发，笑吟吟道。

“谢谢辰哥哥！”

小兮也探着小脑袋，不甘示弱地跟上一句。

“不必道谢，接下来，我分配一下你们的任务。”

对于跟他人共处，林辰还是颇有心得的。

毕竟大乘无敌后，有上千年的时光，他都住在人族境内。

那时，他堪称世外桃源的洞府内，有接待各族大能的童男童女，有照料药园灵果的掌阵小厮，还有负责喂养灵兽坐骑的专业仆从。

当然，少不了一批能歌善舞的貌美女修，也多的是人族内部前来求教的天才后辈，以及，或是敬仰他、或是曾受过他的大恩、自愿奉他为主的男侍女婢。

林辰比较护短，手上资源又多，自然待他们极好。

只是…

他寿命悠长，眨眼间便是千百年过去，可那些下属，哪怕是其中尚年幼的稚童，若非天赋卓越、勤奋修炼加之福缘深厚，又有几人，能一直陪他走下去？

林辰亲眼看过稚童染上斑白，看过娇娥再难起舞，见证过那些追随者、老死前，还在虔诚地低声诵念他的道号。

一开始稍有哀伤，后来逐渐习惯，再后来，学聪明了，从与下一批人相遇的那一刻起，他便板着脸、硬着心肠。

所以才说，对于跟他人共处，林辰还是颇有心得的。

“希望你们，能活久一点吧。”

冥灵应该不会老死，但极有可能随着实力的变强，执念加深，最终沦为丧失人性的怪物。

到那时，林辰自然能毫不迟疑地将他们抹除，只是心中，终归有些不情愿。

…

“小兮，你的任务还是尽快掌握见习手册上的内容，有了一干教辅书，现在还多出一位能随时请教的老师，你可不许偷懒。”

林辰指指陆筱筱。

人家毕竟是民国时期的大家闺秀，受那时思潮影响，上过私塾，请过家教，读了不少书，也称得上学识渊博，教导顾小兮，绝对绰绰有余。

“好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林辰若有所思地看向陆筱筱。

“公子，我也会好好练琴！”

她连忙表态。

“不，我在思考，能不能让你踏上另一条路。”

“啊？”

见她标致的脸蛋上，满是疑惑，林辰缓缓吐出四个字：

“鬼修之道。”

…

一楼大厅。

“谢谢您！”

抱着「焦木」，江暖深深地朝林辰鞠了一躬。

“别这样，我可不是白白帮助你们的。”

林辰不为所动地伸出手，示意快把沾染死气的冥木还他。

这时，江文建‘噌’地从木头里钻出来。

“哟，你还在啊。”

好奇地打量他一眼，林辰抱起手臂，笑着问道，“人也见了，执念还没散？”

“我…”

江文建那张勉强能辨别出人形的脸庞上，挤出一丝悲喜难明的表情，“我想再见见妻子，想再陪陪她们…”

“贪得无厌，可是‘执念’演变成‘恶念’的征兆啊。”

林辰警告一声，见父女的脸色、尤其是江暖的脸色，变得苍白，他慢悠悠地扫视一圈，看看整洁的房间，才又开口道：

“我倒是可以传授你一段‘驱邪灭魔’的口诀，应该对你有所帮助，但我没试验过，能有多少帮助，听天由命吧——这，便作为你女儿帮我打扫房间的报酬。”

“多谢…”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

林辰懒洋洋地接着道，“「焦木」可是你先前许诺给我的，你现在离不开它，我也不强要，但总得换个等值的东西给我吧？”

“啊？”

闻言，江暖呆愣片刻，但很快就想起什么，看向一旁默然无声的张诚，略带央求道：

“队长，我上次发现那块变异的金属，还存放在司内，您看能不能…”

张诚抬起头，看看面露希冀的父女，又瞧瞧一副‘我觉得可以’模样的林辰，叹一口气，无奈道：

“如果你申请自用，肯定不好批下来，但如果标注‘赠予立下功劳的「半仙」以作研究’，应该可以顺利通过。”

…

林辰将喜相聚的父女和情绪莫名失落的张诚，全都赶出门。

因为刚刚，老妈在妹妹奶里奶气的‘指挥’下，打来一通视频，他得恢复原貌出场，避免脑容量堪忧的小家伙再度陷入迷惑。

“小丫头，挺自信的表情呀，怎么，会叫‘哥哥’啦？”

看见七寸屏幕中，那张可爱的小脸蛋，林辰不自觉地翘起嘴角，而且幅度越来越大。

“哦！”

小妤伸出只有饭团大小的粉嫩拳头，一副胜券在握的小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