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顾俊哲不解地看着顾慎言，顾慎言摇头，“我相信你妈，她一向理智。她在用自己的方法逼珞珈放弃寻死。”

夫妻三十多年，顾慎言太了解聂沁如了。有时只需要她挑个眉头，他就能意会。

“好吧。”

顾俊哲叹了口气，和顾慎言并肩站在一起。帮不上忙，就不去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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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不能陪着我死。”

顾珞珈不肯移动步子了，满脸是泪地看着聂沁如，“你死了，爸会伤心。所有的亲人都会伤心。”

“难道你死了，我们就不会伤心了？”

聂沁如反问顾珞珈，“既然你觉得自己殉情很伟大，那我陪着我的女儿寻死就不行了？爱情是情，亲情就不是情了？”

“妈……”

顾珞珈终于冷静下来了，伸手抱着聂沁如痛哭失声，“妈，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对不起，我不该寻死。

冷云飞要我好好活着，我就该好好的为他活着。我要让他不再挂念我，让他可以早点投胎，换一个父母健在的人家。”

“是。”

聂沁如安抚着顾珞珈，“人越是痛苦的时候，越是要坚强。知道吗？人生不只有爱情，还有很多值得你留恋的其他感情。不该为了一个男人就寻死觅活。”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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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珞珈哭得撕心裂肺，冷云飞死了，他将永远埋葬在她的心里。

这一场痛哭，是为了祭奠冷云飞的逝去。哭着哭着，她身子一软，陷入昏迷中。

“珞珈。”

聂沁如一把抱紧顾珞珈，难过得掉泪。

顾慎言上前，将顾珞珈抱起。顾俊哲打开车门让他们上车。

“她亲眼看着冷云飞掉落悬崖，这一幕会刻在她的脑子里。”

聂沁如叹了口气，“她看似想通了，不再寻死。但我知道她只是将这种痛苦藏在心里了。”

“你会催眠，把她这段记忆封存起来。”

顾慎言只想到这个办法，聂沁如却摇头，“记忆只是暂时封存，一旦她哪天记起来，痛苦只会加倍。”

催眠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万一催眠失败，顾珞珈会被这种痛苦加倍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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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我们先回老宅再说。”

顾俊哲神情凝重，“珞珈一直是个很理智的人，但毕竟她亲眼看着冷云飞掉下去。心里这关，要她自己面对。”

“是。”

聂沁如再清楚不过了，顾珞珈的心病怕是落下了。

身体的伤好冶，也能痊愈。心理的伤将如影随形顾珞珈一辈子。

……

顾家老宅

吴美娜和林小雅都来了，毕竟是顾珞珈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家都很关心她。

“沁如，你也不要太担心。”

吴美娜安抚着聂沁如，聂沁如叹了口气，应道，“珞珈已经昏迷了一天了，她不醒，我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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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醒的，她既然能放弃寻死，就不会浪费自己的生命。”

林小雅揽着聂沁如，“放宽心，珞珈这丫头很理智，我相信她很快就想通了。”

“就是她平时太理智了，突然变得这么癫狂，我才担心她。”

聂沁如摇了摇头，“她和冷云飞相识时间不长，却能爱得如此刻骨铭心，这种伤害对她来说太大了。”

“有些事，命中注定，除了接受，又法抗争。”

吴美娜见聂沁如的脸色苍白得很，劝道，“你去睡一觉，这么硬扛着，珞珈没事了，你却要倒下了。”

“我不困。”

聂沁如想到当时的情景，心里还是一阵后怕。要不是她出险招逼顾珞珈，也许结果不是现在这么平静的。

“不要，不要……”

顾珞珈猛地从床上坐起，她梦到冷云飞坠落悬崖的那一幕，心痛得很，忍不住抱头尖叫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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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珈。”

聂沁如听到尖叫声，慌忙起身往楼上跑。在座的人纷纷起身跟在她的身后。

“云飞，你为什么要丢下我？我好痛苦。”

顾珞珈用力拽着自己的秀发，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

“你别这样，你别这样……”

聂沁如抱住顾珞珈，“一切会慢慢过去的，你不要再想了。”

“我怎么可能不想？我爱他啊。他说要娶我的，我们说好要生一个女儿。”

顾珞珈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也止不住。

“珞珈，你先冷静下来。”

聂沁如安抚着顾珞珈，顾珞珈的哭声渐渐转小，靠在她的怀中，幽幽地说道，“妈，我好想云飞啊。他在另一个空间是不是特别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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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他一定和他的父母重逢了。”

聂沁如轻拍着顾珞珈的后背，“他有亲人陪着他，就像我们陪着你一样。你们都会过得很好。”

“嗯。”

顾珞珈哭着点头，“他们一家人也团聚了，他终于不用再漂泊了。”

吴美娜和林小雅看着眼前的母女俩抱在一起痛哭的样子，都忍不住抹眼泪。

林小雅特别能感同深受，当初乔安安遭的那些罪，她这个当妈的没少哭。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得到。

“珞珈，你要坚强起来。”

吴美娜握着顾珞珈的肩膀，“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我相信你会迈过去的。”

“是啊，你妈为了你寝食难安。她毕竟也上了年纪，你别折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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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雅也跟着劝顾珞珈。

“你们放心，我没事的。”

顾珞珈脸上还挂着泪水，却反过来安抚她们。

“我们相信你会调整好自己。”

吴美娜除了鼓励，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嗯，我会的。”

顾珞珈看到自己身上擦伤的地方已经处理过了，贴着纱布。当时不觉得痛，现在能感觉到伤口那种胀痛感。

身上再痛，也比不过心里的痛。

失去挚爱的痛宛如刀剐，一刀一刀地凌迟着她的心。

她嘴上说着没事，但却清楚自己的心已经死了，以后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口口

没有真正爱过，又怎么能体会到这种扎心的痛？

她好后悔没将自己交给冷云飞，那样也许还能怀个孩子，给他留个后。她以后的人生也能有个念想。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