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惊愕地看了看公孙奥。公孙奥还在凝神看着天。他对须臾说：“须臾，发生日蚀了！这不是好事。日代表天子，这就是说：天子有事了！”

须臾才不信这个。天行有常。该刮风的刮风，该下雨的下雨，日月星辰自然有它们的运行，关这些地面上的众生有什么事？非要这么联系。

况且，天子与自己何干？

须臾脸上的、不屑一顾的神色被公孙奥看到了。他一脸诡异，自作聪明说道：“还在抱怨陛下吗？还记着仇？因为上次惩罚你的事情？”

须臾恨他的不在这里。相反，他那样做，须臾还觉得他像个父亲。须臾恨他的是他对站在面前的女儿，说他的七月王姬已经不在人世了！须臾恨他的是毫不顾忌须臾的幸福，用那么卑劣的手段逼她嫁给公孙奥。须臾恨他的是他亲口下令，用白绫结束我的生命！

这一次水淹祝其国，违背了周礼。对于别人来说，也许没有什么。但是对于天子来说，他不会没有动作。他会把自己和那个不祥的预言联系起来，认为自己是误国的红颜，祸乱天下的妖孽。

“回宫去吧。我也没新心情了。”须臾说道。

……

过了几天，从京城里传来了天子的通报。这样的通报过些日子都会传达到各个诸侯国：哪个国度发生政变被平定了，哪个地方发生饥荒赈灾了，还有哪个国度册封某某王后或者废除某某王妃了。

诸如此类。

这一次的通报，比以往的似乎都厉害：

“沥水、雍水、洮水，三川同日发生地震。地震当日黎国、娄烦国、翟国、兀竺国、和中原诸国，都观测到日蚀。天子已经下诏亲自请罪，并且下令祭祀了！”

这个时候发生地震，又有了日蚀，整个天下都阴云密布，惴惴不安。似乎有什么灾难，要降临了。

须臾对公孙奥说道：

“山崩地震，日食月食，原本也是常有的事。书上不是说吗？‘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这出现天象灾异，并非是人力可及。陛下熟读百书，这种学问他自然通晓，为什么还要这样担忧？亲自请罪？还要举行祭祀？”

公孙奥说道：

“陛下熟知这些学问，百姓却迷茫不知。陛下当然要顺应百姓的心意。百姓仰仗的是陛下，陛下只能表现出对上天的敬畏。这是为了安抚民心。”

说实话，日蚀不日蚀，须臾也没有在意。天子做什么，她也没有十分关心。这和须臾也没有关系。可是过了几天，形势似乎有了逆转。矛头开始转向须臾了——

公孙奥把一些朝廷传过来的地方奏报，拿过来给须臾看。

其中之一写道——

“臣右卿相南郭岳奏天子圣上：近日沥水、雍水、洮水，三川同日发生地震。多国同见日蚀，此为王业天变之恶兆。将不利于天子。自古以来，山川为江山的脂血之兆。现在脂断血崩，必然不利于江山社稷……”

“你让我看这些做什么？老生长谈！不就是这一套吗？”须臾对公孙奥说道。

“你往后面看。”公孙奥诡诈笑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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