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正带着明信侯从殿外走进来，莫离正好从殿内走出去。因为莫离是女御的着装，襄王并没有特别留意她。在殿门口擦肩而过的时候，襄王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意外认出了女御妆扮的莫离。

没有嘲讽，也没有谩骂。只是那么意外又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襄王没有做任何停留，扭头走掉了。

明信侯给莫离恭敬行了礼，跟着走去了。

莫离忍不住回了一下头。

莫离看着他魁伟高大的背影迈步往里面走，又矫健又昂扬。莫离在他的世界似乎部被抹杀了。他看到莫离的那一瞬间莫离也能感觉到：平静又淡漠。

她，襄王曾经深爱的女子，已经被他当作毫不相干的一个陌生人了。

虽然莫离一直希望：襄王能够正确看待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她害怕他纠缠，他蛮横无理的时候莫离甚至感到痛苦。可是，当襄王真的部放下，能够如此漠然对待她的时候，莫离并没有感觉到心里期待的那种轻松，而是一种能够看见影子的长长的怆痛。

……

十五日那天，昭明和黑犹国的君主在边境会面了。

偌大的一个场地中央，摆放着一张桌案。桌案上面铺着玄色的绸缎。

昭明和黑犹国的君主坐在桌案的两厢。

他们身边各自带着象胥大人。勇武的侍卫，服侍的奴仆，还有一些重要的将领和大臣。

“非常荣幸，能够见到尊贵的周朝天子！”黑犹国的君主把手放在胸口，俯首说道。

象胥大人把昭明的话传达给他：

“已经是邻邦了。我朝圣天子希望能够建立友好的关系。”

黑犹国的国君大人傲慢说道：

“友好的关系一定能够建立起来。前提条件是和黑犹国交界的各个地方，应当向黑犹国交纳贡奉才是。”

昭明平淡回复说：

“这些国邦都是大周的子民。没有道理向黑犹国交纳贡奉。设立市场交换商品可以。交纳贡奉不可以。”

黑犹国的国君大人不屑一顾，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看似温存的书生，骄傲说道：

“周天子知道不知道黑犹国的军队！他们横扫了千军万马，如同狂风清扫树叶那么简单。他们短短时间就征战了几十个国家，拥有无比广袤的领土。他们的长矛所到之处无坚不摧，坚固的盾牌能够挡住所有的锋利武器。”

昭明淡然一笑说道：

“国君大人的话似乎有点自夸。如果用黑犹国军队的长矛来刺杀坚固的盾牌，必然有一个不能符合国君大人的描述。”

黑犹国的国君大人嘿嘿说道：

“我早就听说周国是一个很大的国家。这个国家很重视诗文，也很会讲话。但是这些斯文又柔弱的东西，能够经得起黑犹国无坚不摧的雄兵吗？”

昭明镇定说道：“华胥之地，中原诸国，都知道有一句话，叫做柔能克刚。”

黑犹国的国君大人笑道：

“那就让我看一看，你们的柔，如何克我的刚！看看我们坚硬的马蹄能够踏碎你们多少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