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轻声说道：“先休息一下。有话明天再说。”

须臾听话闭上了眼睛。或者她已经没有力气睁着眼睛了。襄王坐在她床榻前面看着她。

昭明竟然把须臾赐给了他？

在这之前，襄王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美丽天真的女孩子，和自己有什么关联。就是喜欢她，心疼她，把她当作亲生女儿一般去宠爱。现在，昭明竟然莫名其妙，没有一点前兆，把须臾赐给了他！

襄王的眼睛，盯着须臾的脸看了看。

那张小脸惨白，鼻翼挺直，深长的睫毛盖住了深潭一样的眼睛，留下了半圈美丽的轮廓。肌肤如玉，眉目清扬，唇若花瓣，面如满月，真是天生丽质的容颜，比当年的防风氏莫离还要美几分。

襄王看得有点心惊。心想：怎么能够生这样的念头。须臾几个月，就认了自己做义父，有天子的文书为证。说起来，就是自己的小辈。加上自己和她的娘有过一段情分，还有一个儿子卓仑在。

自己如果收了须臾为妾媵，岂不是不伦不类？而且白白耽误了须臾。

襄王想着，摇摇头。自己也是出于无奈，才答应了昭明的条件。未必就要真做。须臾毕竟是王姬，不能跟着自己委屈一辈子，还是从长计议。

这个时候，东伯夫人也走进来了，看了看沉睡中的须臾，说道：“王爷也早点歇息吧。别太累了。”

襄王点头，吩咐女御们精心照顾，自己回东伯夫人这里。

……

东伯夫人服侍襄王躺下，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臣婢听说陛下盛怒，要处死须臾，吓得心惊肉跳的。如何王爷将须臾带回来了？”

襄王说道：“陛下是要处死须臾，我去讲情，就同意放了。陛下有个条件，废了身份，跟着我做奴婢。”

东伯夫人说道：

“这样好啊！须臾能够不死，跟着王爷做奴婢，也是她的福气了。这个丫头看着文静静的，胆子怎么这么大？竟然连弑君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襄王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是她义父。名分已定，收不得她。再说，她毕竟是王姬，金枝玉叶，跟着我有什么前程？我是权宜之计。等陛下盛怒过了，还是找个好人家嫁了算了。”

东伯夫人说：

“王爷还不知道陛下？陛下做事说一不二的。既然说明是给王爷做奴婢的，怎么会同意王爷这样做？臣婢想着：王爷这几年也没有纳妾，宫里前面的女嫔、世妇们，王爷也不是很欢喜。这个须臾虽然小，王爷也是真心疼她的。不如就收了算了。”

襄王摆摆手，“睡吧。今天累了。”

……

“莫离！莫离！莫离！……”

襄王在睡梦中，一直呼唤着那个女人的名字。

“莫离，别哭了！你还有我！你还有我！”襄王将莫离抱在怀里。

那是迷津渡。

在迷津渡，失魂落魄的莫离跑到那里，拼命地呼唤着昭明的到来。

“静云！静云！”

“他不会回来了！他的诏命已经到了，他把你嫁给了我。”襄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