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运哲听从了赵若雪的话去了芝兰苑，但看到陆幽兰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不免挫败，她，似乎从来不需要他的关心，不管发生什么事，她从不向他低头，不会像雪儿那般温言软语的哄着她。

其实他内心也是渴望的吧，只是好像他从来都走不进她的世界。

千言万语也只化成了一句干巴巴的话，“明日就要陪着母亲去佛堂诵经祈福了，早些休息吧。”说完似是不敢面对陆幽兰一般，直接唤了丫鬟宽衣。

陆幽兰坐在桌前，不免自嘲，她以为他赶过来是为了宽慰她，哪怕说一句我相信今日之事不是你所为就够了，可是，往往期望落空。

罢了，十多年不也是一样过来了吗？

翌日，舒茗嫣起身后，似月边侍候着洗漱边说，“老夫人和夫人自今日起要去佛堂诵经，也就免了各个院子的请安，小姐何不多休息一会儿。”

“母亲在佛堂待着，我又怎能睡得安稳？”舒茗嫣接过夏影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去让夏羽做些母亲喜欢吃的菜式，我中午给母亲送过去。”

顿了顿，“也做些祖母爱吃的吧，只送母亲，祖母面上总归是不好看的。”

“知道小姐不放心，奴婢早已吩咐过了，这些小事自不用小姐劳心。”宛月打起帘子进来道。

“小姐，四小姐过来了。”外间的丫鬟禀报。

舒云霏？这么早过来，是弄影小筑又发生了什么吗？

“快请进来。”

舒云霏着一身清新的浅绿色衣衫，进来便道，“二姐姐安好，云霏倒是打扰到二姐姐了。”

“无事，左右已经起身了，四妹妹一大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舒云霏示意身后的铃木递过一个托盘，“妹妹听闻二伯母自今日起要和祖母一起去佛堂诵经，为家中儿郎祈福，想着佛堂地凉，便各做了一个跪垫，二姐姐若是中午过去的时候可一并带着。”

看着舒云霏眼底的乌青，舒茗嫣不由闪过一丝心疼，“妹妹怕是熬了一整夜吧，看这眼睛红的，只是，这既是妹妹连夜赶制出来的，何不亲自送过去？”舒茗嫣疑惑不解。

舒云霏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说出来二姐姐可莫要笑话妹妹，祖母平日里不苟言笑，也就这段日子二姐姐一家回到京都笑得次数才渐渐多了起来，可妹妹每对着祖母总是不由自主的害怕，唯恐做错什么失了礼数被责罚，心里也是胆怯的，想着二姐姐惯得祖母欢心，便想着由二姐姐送过去，左右云霏的心意尽到就行，谁送过去倒是其次。”

“再者，二姐姐送的那套首饰云霏到底是受之有愧，只是妹妹月银不多，二姐姐也未必缺这些，只有女红能拿的出手，借此机会也是谢谢二姐姐的照拂。”

舒茗嫣失笑，“你倒是实诚，只是你若不亲自送过去，祖母哪能知晓你的孝心呢，至于那首饰，妹妹不必放在心上，放在我这里也就落灰的份儿，送给妹妹也是它的福分，妹妹安心便可。”

舒茗嫣知晓舒云霏是寻了机会想还了她的那份人情，只是这样绵软的性子，若是到了深宅大院怕是讨不了好的。

“今日午膳我也是要送到佛堂的，不若妹妹留在这儿跟着我一并送过去，母亲若是看到这跪垫心里自然知晓不是我的手笔，既是要尽心意，也应当让对方知晓。”

“妹妹的性子太软了些，这以后若是许了人家，可是要受欺负的。”舒茗嫣劝着。

舒云霏回道，“二姐姐说的妹妹心里也知晓，只是妹妹毕竟人微言轻，不比这府里其他的姐妹们，舒府能给妹妹一个栖身之所，妹妹已经感激不尽了。”

“若是看到妹妹这般，安姨娘定是痛心的，就算是不为着生母着想，也该为着以后的日子想想，若有朝一日被许了人家，难不成要一辈子受人糟践不行？”舒茗嫣却有些不认同。

“没有什么人微言轻，同样是府里的小姐，没有比旁人低贱到哪里去，妹妹也合该为自己想想，安姨娘定是希望妹妹能护得住自个儿的。”舒云霏遇事忍让习惯了，免不得被别人任意欺负。

舒云霏动容不已，“从未有人跟云霏如此推心置腹过，云霏虽与人接触甚少，可好赖话还是分的清的，既是二姐姐说的，那定当是对的，云霏就厚颜留在这儿待中午和二姐姐一起去佛堂。”

舒茗嫣揉了揉舒云霏松软的头发，“早该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