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毕竟是舒云霏的亲戚，她不好多说什么。

“不知林娘子患的什么病，林家现在又住在什么地方，是在哪家医馆里抓的药，你大致估算统共需要多少银子？”

“在城西赁了个小房子，一个月十两银子，是济世堂的李大夫诊的脉，开的药方，那药方我让铃木拿着打听了，是治下腹之症的，云霏便没多问。

只是云霏同二姐姐借银钱却并不全是因为舅母的缘故，而是，云霏想做生意。”

“做生意？你平日里可对这些是全然不关心的，怎么会突然想起做生意来？”舒茗嫣颇为好奇。

“也是方才二姐姐说起秦夫人的事有感而发，云霏……云霏想为以后做些打算，即便日后婚事不如意，有些银子傍身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舒茗嫣很欣慰舒云霏能同她说出这一番话。能为自己做打算的，日后也不怕她立不起来，受人家欺负。

当即拉过舒云霏的手问道，“这是好事儿啊，只是既是要做生意，可有相好的铺子，又准备做什么生意？需要多少银钱？”

舒云霏白皙的脸蛋烧的通红，声音也低了许多，“准备做绣品的生意，这个，铃木也在牙行打听了，要买个小铺子最低也要五百两，算上其他的花用大抵需要一千两。”

一千两？

舒云霏看到舒茗嫣脸上的惊色，还以为是太多了，忙急急地补充道，“云霏知道多了些，若是二姐姐为难，八百两足矣。”

舒茗嫣回过神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一千两做生意也太少了些。思凌在东大街的玉颜阁听说花了一万两银子才拿下，这还是人家看在永安伯府的面子上。”

“云霏怎么能跟谢三小姐一样？城西住的都是平民百姓，哪里像玉颜阁的主顾都是京都的夫人小姐们。在城西做的不过都是些能糊口的小生意，买一间铺子五百两已经是好价钱了。”

舒茗嫣当然不知道这些，宝和楼是母亲给她的，里面的人也都是原先琳琅调教出来的，除了和谢思凌合作，她从来没插手过生意上的事情。后来和谢思凌一起开的成衣店，也只是托了杨芊芊和周念微在扬州的人脉，其余的事情都是谢思凌前前后后的在忙活。

呃，自己好像除了偶尔看看账本就没做别的事情……

“可京都的花用不应该很多吗？一千两也做不了什么吧。”

不然母亲为何会直接给她五万两银子专门添置首饰？

“二姐姐你自然同我们是不一样的，圣上敬重陆老太师，当然有什么好的东西第一想到的是太后娘娘，第二个便是老太师了。陆家的底子便是京都的公卿之家都比不过，更何况舒家，就是大姑母，不也为了姑父的事情求到了二伯母这里吗？十两银子都足够寻常的百姓之家一年的生活了。”

舒云霏一番话说的舒茗嫣愈发羞愧，敢情自己除了谋划外对其他的事情一窍不通？

“既然如此，城西一带估摸着生意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不如选在南市那里如何？人流多，生意也会好一些。至于银钱的事你不必发愁，我送的那些首饰里，避过宫里赏的，其他的你都可以直接绞了买卖。总之，这事儿等上林秋狝过后我们再好好合计合计。”

舒云霏高高兴兴地应下了。

随后夏云打了帘子进来禀报，“小姐，奴婢去查了，飞云的马料一直都是上林苑马房统一供给，那日送马料的人为了方便特地抄了近道，途中除了遇到顺昌侯府的人再无其他事发生。”

舒茗嫣霍然起身，“是顺昌侯府的人？有没有记错？”

夏云忙道，“错不了的，那人回去后还对一起的马厮说顺昌侯府的人就是不一样，连带着丫鬟也是……也是秀色可餐。只是出了小姐这事儿后，那人生怕惹祸上身便给了一起的马厮十五两银子封口，这些还是四少爷身边的李英灌了那马厮两壶酒诈出来的。”

舒云霏气得浑身发抖，“二姐姐，一定是郑婉音！好端端的送马料的人怎么会那么巧碰上顺昌侯府的丫鬟？一定是郑婉音不满二姐姐初狩得魁获了圣上的另眼相看心生嫉恨，所以才下此狠手想要二姐姐的命！她是和我们舒府的人八字不合吗？怎么次次都针对我们？哪次的事情不是她先挑起的事端？”

郑婉音！上次在黑熊跟前算计了舒云霏的事情自己还没跟她算账呢，她倒好，又费尽心思的过来算计自己！

想到今日看到陈铭智托人送来的飞云，在那日的折腾下神情恹恹，至今仍在上吐下泻，完全没了关外神驹的神采飞扬，舒茗嫣就不由得怒火中烧。

“二姐姐，这次的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郑婉音既能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难保日后不会买凶杀人。我们总不能次次都忍让，即便我们能忍的过，可郑婉音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还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事呢。”

“那你说，我们该当如何？要了她的命吗？这里可是上林苑，我们没那个能力。”

知道了是郑婉音，舒茗嫣反而冷静了下来。

“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也给她的马加点儿料，就看她有没有那个福份让上天也能庇佑一二。”

舒茗嫣叹了口气，舒云霏虽然因为这事儿也被激起了性子，可没终究经的事少，思虑难免有欠缺。

“加料？别说我们手里没那个东西，便是有，现在出了我的这档子事，马房的人定然有了防备之心，想要加料谈何容易？”

舒云霏登时泄了气，满眼不甘心道，“总不能就看着她这样草菅人命吧，这次得亏是皇后娘娘仁慈，派了禁军搜山，二姐姐才得以平安归来。可如若皇后娘娘当初不管这事儿，二姐姐还不知……总之，这事情云霏不会轻易放过的，上林秋狝还有十天，十天的时间总能想出一些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