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古代考科举
作者:吕颜 | 分类:古言 | 字数:243.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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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景色迤逦
通往梅谷的是一条石板路,马蹄声响起,再加上四周弥漫的梅香,若不是这天气依旧清寒,很难让人相信这里会是白雪覆盖的镶武县。
等马车完全进入梅谷之后,气温也逐渐升上来了,至少不会让人感觉冻手冻脚,坐在马车里颠簸了一个多时辰,一群人纷纷让车夫勒停了马车。
“地上有点湿滑,周小姐担心脚下。”丘瑾瑜今日是一身白色绣银边的长袍,外面罩了一件同色的大氅,衬的人温雅又华贵,再配上那俊美的五官,即便只是十四岁的少年郎,却依旧让所有下了马车的姑娘都看直了眼。
“多谢瑾瑜哥。”察觉到四周那隐晦的视线,周书瑶突然换了个称呼,可话一出口自己却先羞赧了几分。
这称呼太过于亲昵了,周书瑶脸上透出几分忐忑,唯恐君子端方的丘瑾瑜不喜。
在一群面容妍丽的姑娘里,周书瑶的长相中等都算不上,她五官更偏英朗,骨架也高大,少了女子的柔美秀丽。
丘瑾瑜微微一笑的颔首,虽是沉默,可这默认的态度瞬间让周书瑶喜上眉梢,双眼里不自觉的流露出娇羞。
“小旭,这里距梅谷还有多远?”压下波动的心绪,周书瑶走到了杨旭身边。
周家规矩严,即便是一群人出来踏雪寻梅,可她已经是快及笄的姑娘家了,不方便和丘瑾瑜走的太近,但和杨旭就不同,血缘上他们是表亲,杨旭又年幼。
杨旭也来过梅谷一趟,去年跟着杨守成过来的,他记得路,这会看了看四周,“再走一刻钟就差不多了。”
回了一句后,杨旭快速的往后面看了过去,相对于三三两两结伴走在一起的人,湛非鱼的马车落在最后面,而她一直还没下马车,明显是不打算和他们一起步行过去。
丘瑾瑜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低声提醒了一句,“小旭,该走了。”
如果说周书瑶的身份比在场这七八个同龄人都要高贵三分,那杨旭对他们而言更是高不可攀,一旦将军府起复,杨旭的地位就好比镇边侯府的世子,在陇右道那就是说一不二的主。
所以杨旭不先行,其他人自然不敢迈步。
想到丘瑾瑜之前的提点,杨旭也清楚他日后若是掌管兵权,那么现在就该历练起来,同行的这几人有举人家的孩子,有富家之子,还有的来自县衙官吏之家,虽说身份都一般,可正适合和很少和人来往的杨旭。
对着丘瑾瑜点点头,杨旭率先迈开步子,即便身着洗得发白的棉衣,可身上却透着将门虎子的霸气和沉稳,“诸位,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步行过去。”
杨旭和周书瑶走在最前面,丘瑾瑜不急不慢的跟在他们身后,余下的人也立刻迈步跟了过来。
丫鬟、小厮们则是带着东西落在最后面,不敢上前打扰了主子们的闲谈。
留在马车里的湛非鱼等人都走远了,连身影都看不到了,这才对何暖道:“我们把马车车厢卸下来,把马牵过去。”
梅谷若是没有危险最好,可如果真有人伏击的话,骑马的速度最快,而且也最安全,敌人想要瓮中捉鳖,那也得看他们能不能拦住这军马。
“我哥已经派人在东南西北四面都留了人。”何暖拎着食盒,率先跳下了马车,又把装有杂物的竹箱拿了下来。
谷中目前是安全的,没有埋伏,若是有敌人赶来,何生第一时间就会发出信号,何暖就可以带着湛非鱼上马离开梅谷,只要出去了,敌人想要伏击就没那么容易了。
等湛非鱼下了马车后,马车夫动作熟练的把马车车厢给卸了下来,这力气大的让旁边几个车夫看直了眼。
平日里他们要卸下车厢,至少得三四个人一起,眼前这看着普普通通,个头也不高,身子也不壮的同行,竟然独自一人就写了车厢,这是天生神力吧?
等马鞍装好后,何暖把竹箱就挂到了马背上,一手拎着食盒,一手牵着缰绳。
湛非鱼迈着小短腿,大步往前走了去,还真别说这四周的景色的确不错,关键是不冷,湛非鱼整个人就活过来了一般。
……
镶武县的这些公子小姐们每年冬日都会来梅谷,早就驾轻就熟了,湛非鱼过来时就看到草地上已经铺好了一张一张的毛皮褥子,厚厚的褥子不但柔软而且能隔绝地面的寒意。
六七张褥子是围成圆形铺过来的,小厮在中间空地上架起了篝火,不管是烧热水还是烤肉都方便,再者梅谷虽然不冷,但也不会多暖和,篝火升起来便带来一阵阵的暖意,让人感觉格外舒适。
“这位姑娘,这空地是给贵主子留下来的。”一个三十来岁的仆妇赶忙走了过来,虽然诧异何暖竟然牵着马,可脸上却不见半点震惊,只余下和善的笑意,“我是冯家的下人,我家夫人不放心,所以让我陪同小姐过来了。”
冯家正是县尉之家,这自称黄婶子的仆妇应该是冯小姐的管事嬷嬷,对比其余几家的下人,黄婶子的身份自然要高一点。
第289章 景色迤逦
“多谢。”何暖应下,放下食盒后就从马背上拿下了竹箱,马也没有栓,拍了拍马背,训练有素的军马就慢悠悠的走到一旁吃草去了。
黄婶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湛非鱼,只一眼就知道这脸生的小姑娘一定是来自书香门第,看起来是今日一群人里年纪最小的,可那股子书卷气还有那悠然自得的态度,只有世家大族才能养出来。
更何况小姑娘那唇红齿白的长相,那皮肤白嫩的似乎都能掐出水来,黄婶子想起刚刚去温泉的周书瑶,这可是府城来的官家千金,但论起长相气度来,却还是差了一筹。
“何姑娘可带了褥子?若是没有准备,我这边还有备用的。”黄婶子客气的问道,她当年在京城刘府当过差,虽然只是二等丫鬟,可也学了不少,别说两张褥子,衣裳鞋袜她也都多准备了一份,就是防止会出现意外状况。
刘府被抄家后,黄婶子为了活命才回到镶武县老家,好在冯家虽然不能和京中的刘府相提并论,但至少衣食无忧,黄婶子最喜欢的就是这份平静安宁。
“我带了。”何暖打开竹箱,从里面拿出了毛皮褥子铺在了地上。
看到了何暖拿出银丝炭后,黄婶子目光微微一变,再次肯定了之前的推断,那小姑娘毕竟来头不小。
一般小家族可舍不得用这银丝炭,尤其是梅谷不算冷,手炉里放上银丝炭纯粹是浪费银子,毕竟一斤上等的银丝炭都要半两银子,一个冬日下来怎么也要十斤,一大家子没个五十斤都不够用。
若是再加上家中仆人取暖用的次等木炭,这算下来仅仅是炭火这一块就得花去三四十两银子,而镶武县寻常百姓一年都存不到十两银子。
“小姐,你先暖着手,我烧点热水。”何暖把手炉递给了湛非鱼,把折叠的小木桌拼了起来,深蓝色的绸布往上桌面一铺,放上从食盒里拿过来的八色糕点,一碟子肉干,外加切好的水果,这才回火堆边忙活去了。
身上披着狐裘,再把风帽一扣上,从头到脚都是暖烘烘的,再抱上手炉晒着太阳,湛非鱼无比惬意的坐在小马扎上看着对面的雪山和怒放的红梅林,再吃两口糕点,这才是生活。
而另一边,有了丘瑾瑜和周书瑶在,杨旭很快就和镶武县的几个衙内还有富家子弟交谈起来,大家又有意捧着杨旭,气氛便显得格外融洽。
“可惜我二弟前几日跟着师傅去了府城,否则今日倒是可以和小旭你切磋两下。”冯小姐爽朗的笑了起来,她比周书瑶大一岁,性情更加开朗,和杨旭说话时也不显巴结,更像是和善的大姐姐。
“冯小弟就是一个武痴。”了解冯家姐弟的魏公子打趣了一句,“整个镶武县谁不知道冯小弟有习武天赋,听说他打算过两年就去从军。”
魏公子这话一出,其他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唯独周书瑶、杨旭他们不知道情况,这会都有点不解。
“周姐姐你有所不知,冯小弟今年才六岁,他就放出话来,八岁从军,在军中再磨炼两年,十岁就要当将军带兵大战。”一旁的小姑娘脆声给周书瑶解释起来。
“这么小?”周书瑶也跟着笑了起来,还以为是武曲星下凡,哪知道是个毛孩子。
丘瑾瑜温声接过话,“想来冯小弟在武道一途必定出类拔萃,否则不会有如此雄心壮志,旭儿,你就住在丘府,日后的确可以和冯小弟切磋切磋。”
杨旭也不过八岁而已,他如今都能打过普通成年男子。
“我二弟最敬佩的就是保家卫国的将军,若知道能和小旭切磋,必定会高兴的觉都睡不着。”冯小姐对着杨旭感激的一笑,小小的县尉肯定是高攀不上将军府,但若是结下一份善缘,日后二弟去军中,只要立下战功想必就能得到提携。
在场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即便是出身商贾之家的三人,也是见多识广,还和家中长辈们出过远门,说起外面的风土人情,也能让人听的津津有味。
等湛非鱼喝上了热水,远远的就听到欢快的交谈声传来,湛非鱼捧着茶杯扭头看了过去,被拥簇在中间的杨旭脸上也带着笑,没有了当日第一次见面时的孤僻和固执。
周书瑶和丘瑾瑜则落在了最后面,这让湛非鱼眼中再次冒出兴奋的光芒来,“阿暖,姜还是老的辣,丘老先生果真火眼晶晶,我都没往这方面去想。”
何暖瞄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看着孩子气十足的湛非鱼,温声道:“周书瑶和旭少爷是表亲,张家当年虽然对杨家落井下石,但情有可原,如今又登门赔罪,只要周书瑶放低姿态,和旭少爷修复关系也不是没可能。”
至于丘瑾瑜,虽说丘老先生不待见丘家三房,可对小辈也不至于刁难,至多是无视,丘瑾瑜又有意交好杨旭,日后他若真娶了周书瑶,他们夫妻和杨旭的关系就更近了,这也等于和将军府搭上了关系。
而对黔中道丘家而言,丘瑾瑜也姓丘,只要他对丘家忠心,想必丘家也会支持他和杨旭交好,也同意他迎娶周书瑶,世家大族一贯如此,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周家和张家更不会有反对意见,周书瑶能嫁给丘瑾瑜那绝对是高嫁,是两家高攀了。
“放长线钓大鱼啊。”湛非鱼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就是曲线救国,没人敢打杨旭婚事的主意,只能退而求其次,间接的和杨旭攀上亲,日后他还得喊丘瑾瑜一声表姐夫。
湛非鱼喝水的动作一顿,回头瞅着何暖道:“如果是长远计划的话,那今日梅谷一行必定不会有危险,我们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何生连夜来梅谷探查地形,这会还在外面部署,梅谷四面的山上也都安排了人手,这么兴师动众的,结果都做无用功了。
“有备无患而已。”何暖接过话,有了此前淮安府的教训,他们可不敢掉以轻心,不出事最好,若是因为他们麻痹大意导致小姐再次陷入险境,不需要七爷开口,他们这群人都可以以死谢罪了。
“小鱼……”即便和其他人都相谈甚欢,但杨旭心底最好的朋友还是湛非鱼,这会看着她沐浴在阳光下,优哉游哉的喝水吃东西,杨旭脚步不由加快了几分。
那便是和杨旭一起入住丘府的小姑娘?看着大步走过去的杨旭,冯小姐几人对望一眼,出门之前长辈再三叮嘱,一定要谨言慎行,宁可不交好也绝对不能结仇。
这小姑娘也是长辈口中的贵人,可惜身份成迷,听说朱县令应该知晓,但朱县令不开口,家中无从得知,他们这些小辈就更不知晓了。
“周姐姐,那个妹妹是谁啊?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呢?”付家小姑娘甜甜的笑着,十岁的小姑娘笑起来天真无暇,好似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只是好奇而不是特意打探湛非鱼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