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本名赢飞阳，绰号肥羊，今年三十多岁，看起来英明神武，卖相很好，剃个辫子，就可以直接演微服私访记。

他虽然年轻，但功绩卓着，在位这些年，玄嚣皇朝的GDP增加了很多，八百诸侯都被压制住，国与国之间已经很久没生出事端了。

摊上这样的一个皇帝，对于当时的老百姓来说，其实是一件大好事，至少没有战争，会少死很多人。

燕九的亲生父亲，就是一个老兵，在战场上流过血，虽然最终解甲归田，但也一身的老伤。

所以燕九很讨厌战争，“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那样的悲剧越少越好。

但是赢飞阳同样有属于他自己的问题。

他无后。

到现在为止，不要说太子了，就是一个公主都没有生出来过，为此有不少老臣都钻出来说要让他过继一个儿子过来，要不然就要从他弟弟当中选一个，当做储君。

想到这里，燕九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平郡王死的那么惨，他应该就是皇储的有力竞争者。

......

好兄弟到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几个人拢在一起，便在皇宫大殿之中，叫了灵州的小烧，弄了一个铁锅，搞起了杀猪菜。

若是不看众人的穿着，以及周围环境，只怕仍然会以为这是一群地道的灵州人。

燕九也被感染，她与众人冰释前嫌，多年积怨消解后，更加融洽。

此刻她喝了不少，歪到端木瑾的身上，还在调侃：“我说六叔，你这么多年不见，你娶亲了吗，不会真打算等我长大吧。”

这是个段子：

当年燕九八九岁，十分的不听话，又因为地仙之眼干扰，为人暴躁无比。

端木瑾不会武功，总被她戏耍，有一次把端木瑾给惹急了，抓着燕九，拿着鞋底子抽了一顿。

这一下可不要紧，小燕九就跟端木瑾杠上了，两人白天吵，晚上闹，惹得鸡飞狗跳，到了最后，逼着端木瑾喊出了一句：你敢再惹我，休怪我娶了你。

这一下，燕九当场就蔫了。

她心底其实是怕端木瑾的，无他，端木瑾太穷了。

燕九话音一落，场面立刻安静了。

燕九虽然喝了不少，但脑子还很清楚，一下子意识到说错话了。

“我的妻子...她已经被我赶走了。”

端木瑾努力保持着笑容，但声音已经在微微发颤。

燕九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她这些年对于关西七雄的事了解不多，以为大家都没什么变化。

“六叔，对不起。”燕九很愧疚。

端木瑾摇摇头，“不怨你...是我自己保护不了她们，而且...我也不能够让她跟我继续在一起。”

燕九看着端木瑾，心中一紧。

她是十分了解端木瑾的，这个男人从来都是云淡风轻，很少看到这样的表现，想必失去妻子的他，一定非常痛苦吧。

燕九环顾其他的几个人。

她突然间发现，这些人都或多或少隐藏着一点点的秘密，他们聚集在一起，肯定不是为了游玩江湖的。

他们一定是在谋划着什么。

燕九想问，却不知如何开口。

就在这时，大殿的门突然被推开，七雄中唯一一个没到的白武安踏步而入，一身杀气与寒意。

他进门后没有说话，直接夺过老五的酒杯，一口饮尽。

这是二两四钱的杯子，满满盛着六十度的小烧，便是最善饮的人，一口饮尽也如一杯烈火。

白武安打了个哆嗦，终于将甲胄解下，加入众人的队伍。

他一言不发，给自己夹了好大一块五花肉，蘸着蒜泥大口的吃下，满嘴流油。但是所有人都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

这饮食没有任何享受的感觉，反而像是为了进食而进食。

吞下最后一口肉，白武安叹息一声，“十万铁骑已经集结，一声令下便可以出发。”

“好。”

赢飞阳吐出一个字，有些发愣的盯着不远处狼藉的杯盘。

“十万人，就这么没了，我们是不是很无情。”

风正我突然有些激动，“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沾满鲜血的刽子手，杀人对于我们来说，从来不是难事。可我们从来不杀无辜的人，从来不杀良善的人，现在呢，十万人我们要送他们去死，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到底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

“住口。”

白武安没有抬头，只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风正我不再说话，屋里更加沉默了。

“历史会铭记他们吗？”

端木瑾突然又问了一个问题。

“不会。”

这次回答的是赢飞阳。

“除了他们的家人，没有人会记得他们的存在，未来千世、万世，都没有人能够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群人存在，也没有人记得他们的牺牲。”

端木瑾看向赢飞阳：“×你×。”

他爆粗口了。

赢飞阳没有生气。

他站起身子，来到门前，一把扯开大门，看着天上渐渐要升起的月亮，“但我会记住他们。”

他回头，神情十分激动，“我愿意将所有的罪孽都归到我的身上。”

“不，不应该是你一个人，应该是我们一起。”

独孤剑魔站了起来，手中捧着一碗酒。

“千秋功业，便在今朝。”

......

第二日，燕九主动拜见了圣人。

后者今天开始改修瑜伽了，大概原因，是跳帕梅拉太累了。

“你来了。”

燕九进门，圣人便停了下来，还给燕九送上一些糕点。

“关西七雄当年，到底要干什么？”

燕九发现，她看不懂这些个人，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吗，真相也许...很让人伤感。”

“我想。”

燕九点点头，眼神坚定。

“他们想要做一件千秋功业。”

圣人一挥手，整个房间陷入黑暗，随后在燕九的面前，出现了宇宙星辰的形象。

“这是宇宙？”

燕九有玄冥老祖的记忆，脑袋里有不少科幻片或者科教片，这样的景象并不陌生。

圣人道：“是的，这是我模拟出来的宇宙景象，也是我希望中的景象。”

燕九有些迷茫：“那现在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圣人思考了一下，轻轻在燕九额头一点。

紧跟着，燕九来到一处神奇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