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也曾为一国丞相，也曾当诸侯之首。

但这样的一顿饭，他却也是仅仅见过一两次。

“你为了我破费不少。”

姜子牙并没有因为美食、美酒而开心，语气颇为讽刺。

“这算啥，姜师叔你就放心吧，咱们现在有钱。”

梅山六友当中的老五最实诚，没听出姜子牙话中的意思，这一回答，把姜子牙气的够呛。

“哼！”姜子牙冷哼一声。

“师叔莫怪。”二郎真君看出问题，一面给姜子牙赔不是，一面让梅山六友先出去等候，只留下自己跟姜子牙两人，“梅山兄弟都是豪爽单纯之人，他们可能没听出您话中的意思。”

“呵呵。”姜子牙冷冷道：“老五或许是没听懂，其他几个，可不见得。”

姜子牙说的倒是真话。

梅山六友这些年经营灌江口，跟龙宫走得很近，除了老五以外，其他几个都练成了人精，姜子牙的心思，他们如何看不透。

没准老五能说话，就是他们暗中放纵的结果。

“梅山六友跟东海有合作关系，这件事我还是知道的，这些年你也为龙族出过几次手，这事我也知道，你...受了他们什么蛊惑？”

姜子牙干脆将事情挑明了。

二郎真君也不隐瞒，“他们每年给我差不多十五万左右的灵石，还有各色的宝物，以及军队的补给。”

“三千草头神！”姜子牙似乎明白了，“你的三千草头神，恐怕一个个都已经被武装到牙齿了吧。”

“师叔说的没错，我的三千草头神，现在可以轻松打败十万天兵，若没有龙族的供给，我还真没这个实力。”二郎真君身子略微后仰，这是他一个小习惯，说明他此刻很兴奋，志得意满。

“你想要干什么？拥兵自重是大忌，更何况你还是阐教的三代弟子，你这么做，让你的这些师叔伯怎么想。”

“我想要当天庭的司法天神，所以我需要一支听命与我的执法天兵，他们会为我...不...为了天条去战斗，荡平所有违反天条的人。所以，我还需要更多的支持者。”

二郎真君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希望姜师叔替我出谋划策，帮助我做好这个位置。”

“司法天神？”

姜子牙从未听说过这个职位，“三百六十五路正神，并没有过这个神位，你能做什么呢？”

二郎真君道：“建立天条，管制三界仙、神、人、妖、鬼、魔，一切生灵，无论修为，无论地位，无论过往，都要遵守。”

二郎真君十分认真，他每说出一个字，空气中的压力就增加一分。

这说明他的话是天道认可的，每说一句，都相当于是一个宏愿，不但会增加二郎真君的力量，还会更改他的气运。若有朝一日，真如他所说的，天条约束三界，人人遵守，那么他的修为将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姜子牙有些被震慑。

“至于您所说的无量量劫，完全可以通过天条延迟，到时候无论谁享乐还是清修，都有规矩可寻，人人都不敢随意犯杀劫，自然天清气朗，天道平和。”

二郎真君说到兴奋出站了起来，把身前桌子上的筷子都带掉了。

“那如果你的师父，妹妹犯错了呢？”

姜子牙想到了玉鼎真人，想到了三圣母杨婵。

“那...”二郎真君迟疑了一下，眼中射出精光，“一样要罚。”

二郎真君一步跨到姜子牙跟前，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如果当年封神之战的时候，有这样的天条，有这样的司法天神，直接送十二金仙上戮仙台，将他们一个个杀死，破了杀劫，那么封神之战还会上演吗？”

二郎真君反问姜子牙，口中说的是大逆不道的话。

可姜子牙没有训斥。

因为二郎真君说的是对的，甚至让他也无法辩驳。

姜子牙是治国之人，自然明白法条的重要性，仁义治国、礼乐治国都是劝人向善的，根本约束不了恶人。

只有法，只有规矩，才能够约束人作恶，才能够保持国度的平稳。

这个道理用在仙界，一样合适。

如果当年封神之战前，直接将十二金仙都杀死，那么还会有封神之战吗？也许会，但绝不会将洪荒都打得裂开。

洪荒的历史就不同了。

......

姜子牙最终没有答应二郎真君的邀请。

但他的心思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走出灌江口，他觉得思绪很乱，竟然不知该去向何处，只好茫然的“溜达”。

一日，姜子牙来到一处河滩，但见河水波涛湍急，岸边有三个普通凡人，神情随意，看着风景。

看他们的穿着，只是普通人，虽然不是农家，但也不是权贵。

其中领头的，是个穿着淡粉衣裙的女子，许是因为在水边的原因，将裙子撩起来了一些，露出半截小腿。

身后的两个，都是男子，高谈阔论，但因为风声的原因，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姜子牙若是使用法力，自然是轻松了解三个人的一切，但他不愿，只是静静观察，似乎享受这难得的好奇心。

三个人最终从眼前走过，看也没看姜子牙，当他不存在。

姜子牙又看着他们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他们跟一队士兵碰到。

姜子牙没来由的紧张。

须知在他经历的时代，军队是非常凶恶的，被平民冲撞，一顿鞭打都是轻的，直接打死男的，侮辱女的，也不是不可能。

但...

姜子牙看到的却是另一个场景：

只见这队士兵停住，领头的小将彬彬有礼的走上前，行了个军礼。

姜子牙忍不住了，他施展神通去探听这些人的对话：

“这位大姐，我等是奉命来这里驻扎的，但一起来的不少兄弟生了怪病，我等对此地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周围哪里有医生？”

“你们军队没个医生？”

“这个...咱们队伍的医生治不了，所以才想到去军营外面求医的。”

“得的是啥病？”

“不知道，就是脚疼，疼的走不动道。”

“哈哈，你们果然都是外地人，这可不是病，是毒。你们应该是驻扎在上游的吧，这个时候，上游会有一种特殊的银白色的鱼回流，它们是有毒的，八成是你们自己的火头军打了鱼给你们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