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铁看完籽籽递过来的纸上写着的字，抬头看一眼籽籽；又看了看籽籽另一只手里拿着的那包东西，再看一眼籽籽，点头道：“可以。如果你看完不想要的话，哪儿拿的给我放回哪儿去，不要让我跟着你们屁股后面收拾就行。”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站起身把烟头在墙上摁灭扔进垃圾桶，不待籽籽反应，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纸笔，也把纸摁在了墙上。

“铁师傅，她是籽籽，我的朋友。不用写了，她能听见你说的话。”不知什么时候，小白已经站在两人身后。

老铁一愣，把笔和纸还给籽籽，说：“这就怪了，我只听说过因为听不见所以不会说话的人……”

小白不满地打断道：“喂，铁师傅，你才不会说话。”

籽籽拉了拉小白的胳膊，笑着摇摇头。又对着老铁笑着微微弯了弯腰、点了点头。老铁会意，对籽籽说：“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我是个粗人，说话不中听，你别介意啊。”

小白还从来没见老铁对人这么客气过，加上籽籽又告诉他，她不介意，遂把语气缓和下来，对老铁解释道：“籽籽是因为生病，声带做了手术才这样的。”

“哦？”老铁应了一声，而后关切地问了句：“那以后还能恢复吗？”

小白看了看籽籽，有些难过的低下了头。籽籽知道他大概是觉得对自己有所歉疚，便朝老铁点了点头，拉着小白就朝屋里走去。来到桌前坐下，籽籽先把那包细长条的签子打开看了看，又用手扭了扭。这签子大概是用某种塑料做的，每根只有两三毫米宽，却有十五厘米左右的长度，之所以可以笔直地立起来，是因为里面包裹着一根细细的可以随意弯折的铁丝。如果这东西是某种植物的茎，或者细竹片就好了，因为……籽籽抬起头，看见小白仍然对着他那个还未成型的画框发愣，看上去情绪不太好。便放下签子，给小白发了条信息后，又碰了碰他的胳膊。小白拿起自己的手机，只见籽籽写道：我要送lucky一个礼物。

小白看罢，抬起头张大嘴瞪着籽籽，半天不说话。

籽籽又用手机写道：你等着瞧吧。

写完，便起身跑到外间，在拿签子的那个盒子里翻找起来，除了已经拿到的黄色签子，把其他颜色的签子各拿了一小包，返身回到桌前。小白仍然张着嘴，见她进来，也不看她手里拿着什么，问道：“你真的原谅lucky了？毕竟，是它让你昏迷了那么多天，还失去了……声音，你真的不怪它？也不怪……我？”

籽籽笑着摇了摇头，用手机写道：谢谢你刚才在铁师傅面前为我说话，还有这些天对我的照顾。所以，我要送lucky一个小礼物。

小白看了短信，抬头看见籽籽诚恳的笑脸，不忍直视，连忙避开。可籽籽那温暖人心的笑似乎被印在了自己的视网膜上，其他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楚，只得又重新注视着籽籽的脸庞。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小白清了清嗓子，打算说点什么，说什么呢？一张嘴，小白说了句：“不如，把礼物送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