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奇俊一边咳嗽，一边朝他挥了挥手。白晔又道：“桑哥你的意思是不用吗？那喝点水吧。”说着，把茶杯又递了过去。桑奇俊终于抬起头来，把白晔手里的茶杯接过来，并没有喝水，又放回到桌上。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他的老铁这时又开口道：“老桑，现在好点儿了吗？”

桑奇俊喘着气，问：“老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铁双手一摊，道：“我是想说，桑叔叔和杜阿姨现在只有你这个儿子，你应该多回去陪陪他们，怎么，有问题吗？”

桑奇俊闻言，好像舒了口气，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却听老铁接着道：“是不是……你妹妹的离世对你打击太大了？看来，你们真是兄妹情深呀……”

这回，桑奇俊好像没听见老铁在说什么，用手杵着头，把手掌遮在眼睛上。白晔见状，道：“桑哥，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桑奇俊仍然用手杵着头，伸出另一只手朝白晔挥了挥。老铁却看着白晔，缓缓道：“老桑这是心里面不舒服啊。也难怪，我虽只是和桑奇丽做了不到一年的同学，现在想起来心里都有些难过，别说是亲哥了。对吧，老桑？”

眼见桑奇俊还是没有动静，老铁又道：“要不，我们这就结账吧，带回去给叔叔阿姨的粥可能还要等个十来分钟才得，老人家饿不得。”说着朝服务员挥了挥手。桑奇俊闻言，忽然把头抬了起来，道：“来，老白再喝会儿，难得遇到你这么仗义的人。”老铁看着他，端起了自己的茶杯，碰了碰桑奇俊的酒杯。桑奇俊端起来喝了一口，说：“老白，那些都是我们家的糟心事，咱就不提了吧，倒让你跟着一起糟心。咱说点正事，好吧？”

老铁也喝了口茶，等着桑奇俊往下说。桑奇俊用眼珠朝老铁扫了扫，接着道：“老白，你看，我最近确实手头有点紧，要不，你借我五千，容我周转周转。为期……一年吧。你为人那么仗义，将心比心，我也不会让你吃亏。这样，你借我五千，我给你打个六千的欠条，如何？现在就打。”

老铁微微一笑，如此爽快，明摆着就是在告诉你——这钱如果真给了他，那就是肉包子打狗。

见老铁神色缓和却不表态，桑奇俊的眼睛来回梭巡了几圈，又说：“你放心，我就真是这几天一时周转不开。再不济，我家你不认识？房子不还在那儿放着呢嘛。”

倒也是。老铁又笑了笑，自己那么仗义，怎好意思为几千块钱去一对七十多岁的老两口家里生事？

这时，一个穿领班制服的美女走到老铁跟前，弯下腰，说：“先生，这是您的账单，一共一千五百八十八元。您要的粥厨房正在打包，请稍等。”

桑奇俊听到付账金额，忍不住一哆嗦，眼瞅着老铁却面不改色，不免又开始琢磨，是不是自己借得少了点儿？

老铁忙着付账，桑奇俊正在瞎琢磨。籽籽站起身，示意白晔跟自己换个座位。坐下后，籽籽伸手拍了拍桑奇俊的肩，同时，用另一只手摁一下天眼的开关。正在出神的桑奇俊察觉后面有人在拍他，想也没想回过头来，正赶上籽籽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