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资源是为员工服务还是老板服务，是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按道理全公司所有人都应该为老板服务，可是人力资源的工作特性又决定了它一定不能站在员工的对立面，否则如何保证庞大的员工队伍可以互相协作，流畅地运作起来。

“要看时机和场合。总的来说，人力资源部应该以公司的利益出发，既要起到善用人才管理团队的作用，又要在关键时刻敢于革自己的命、革老板的命。”

秦世堃作为顾问公司，擅长以第三者的角度去看问题。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呢？”他更好奇易歆然这个问题，与她和章钰华的恩怨有什么关系。

易歆然长叹一声，“曾经，动创有一位年轻的程序员，因为加班过劳，猝死了……”

重生后，她还是第一次向人说起这段往事。

“当时引发了广泛的社会舆论，都在谴责公司的过度加班现象。而我负责处理这次的公关危机。”

“嗯，这个事情我也略有耳闻。”就是去年夏末的事，并没有很遥远。秦世堃也正是因为这个事情对动创这家公司的印象扣了分，所以一直不赞成游达勇去谈动创的项目。

“我主张实事求是，借这个机会反思我们的加班文化，做出改革，人力资源主张把责任推卸到员工身上，甚至变相清退一些不再适合加班的员工。为此我们闹得很不愉快。”

秦世堃坐着，易歆然就站在他跟前靠在会议室的桌子前，简单几句就概括完了。

“你很在意这个程序员？”秦世堃问。

易歆然略微讶异地看向他。自己已经尽量平静客观地描述了，秦世堃是怎么看出来她很在意的呢？不得不佩服秦世堃在洞察人这方面的超常敏锐。

“你不觉得这就是我们每一个人吗？从小读书，毕业后年进入社会，为了所谓的好工作好收入，走进一座一座大型的机器，在里面当一颗没有感情不能停下来的螺丝。”易歆然认真地说到。

秦世堃从未见过这么认真而深刻的易歆然。不是说她的洞察有多深刻，而是这一刻她好像把自己代入了那个死去的程序员，她的目光带着一股从心底里投射出来的信念，仿佛就是那个嘎然而止的年轻生命，在最后一刻所产生的顿悟。

他笑了笑，依然握紧易歆然的手。“我懂了。放心，我来替你报仇。”

这话，好像是对着杨淼淼说的一样。易歆然忽地俯身向前，凑到了秦世堃面前，满脸的惊奇。

“你懂了？还准备替我报仇？“

“嗯，我也不喜欢这么冷漠不把员工当人的HR。告诉你个事儿，梁琦栋想挖我过来，帮他管人力资源。”

“啊？”易歆然惊掉了下巴。看来他们刚才闭门密谈，聊了些不得了的事情啊。

“梁琦栋早就想做掉这个HR总监了，只是还要顾忌背后的副总，对方也很谨慎一直没有重大差错，也就不好下手。这次请我们公司进驻，也是这个目的。”

原来大boss也对章钰华不满。可是居然想到挖秦世堃过来，梁琦栋是不是自我感觉太好了点。

“那你……”易歆然试探地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