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脚？你可真是会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是犯人呢？”

小川成志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

“杀死我爷爷，对我有什么好处？”

“对啊对啊！”

山村操万万没想到，榊诚锁定的嫌疑人竟然是小川成志，惊讶之余不禁好奇道：

“我也不可能杀死自己的奶奶，她老人家这么疼我，尽孝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暗杀她？”

“你是你，他是他，不可同日而语。”

起身走到窗旁，榊诚摸出烟盒，点起一支香烟，抽了一口后说道：

“他或许没有杀害小川义男的理由，但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什么原因？”

“呼....”

青烟腾冉，榊诚的目光透过烟雾，刚准备说话....

咔！

房门被人推开，老妇人拄着拐杖，忽然走了进来。

“奶奶？”

小川成志立刻站起，紧张的看着她：

“您....您怎么来了？”

“是我干的。”

没有理会他，老妇人直接说道：

“碳炉，是我放在入风口的，警部先生，我自首。”

“欸？”

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震惊了山村操，他目光呆滞，下意识地摸出手铐，想了想，扭头看向窗户旁眯眼抽烟的榊诚：

“要...要抓吗？”

“抓谁？”

“抓她啊！”

山村操一指面前的老妇人。

“为何要抓她？”

“因为她自首了啊！”

“可她不是犯人。”

“.......”

山村操顿时凌乱了，根本摸不着头脑：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既然她不是犯人，为什么要跑过来自首？”

门外，宫野大小姐注意到屋里的诡异气氛，走到男友身边，目光扫过小川成志和老妇人。

“警部先生，你别听我奶奶瞎说！”

小川成志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淡定，神色慌乱，手足无措的挡在老妇人面前：

“她她....她是老糊涂了，你可千万别信！”

“就算你这么说....”

山村操欲哭无泪：

“我连现在是什么状况都搞不懂啊！”

“你还愣着干什么！”

老妇人厉声呵斥：

“赶紧抓我归案！”

说着，老妇人抬手就要抢夺手铐，吓得山村操连忙抽身后退，冷汗连连。

他当警察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见过袭警的，也见过嘴硬拒捕的，可就是没见过自首还要抢手铐的！

这双方立场不是反了吗？

要是犯人都这样不顾一切的自首，还要警察干嘛？

就算是山村操的脑袋，此刻也觉得状况不对，老妇人如此迫切的想要自首，肯定事出有因！

“您先冷静一下....”

山村操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安抚老妇人：

“有什么话慢慢说，你说自己暗杀小川义男，有什么证据？”

“哼，收集证据是你们警方的职责，哪有向犯人索要证据的道理？”

“可警方目前连证据都没有，你自首干嘛呀？！”

“内心有愧，甘愿自首，认罪伏法，不行吗？”

“你这.....”

山村操有些哭笑不得，对小川成志说：

“你奶奶确实有点糊涂，这种事不能瞎说啊！”

“是是....您见谅，您见谅。”

小川成志连连道歉，拉着老妇人就要离开病房，可老妇人挣脱开来，死死的盯着榊诚：

“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但作为交换条件.....你知道该怎么做。”

抽着烟，榊诚沉闷的‘嗯’了一声，没有插手或阻拦的意思，仿佛要放任事态继续发展。

“奶奶！”

小川成志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又不敢动粗，表情都扭曲了：

“您能不能别闹了，这事儿您瞎掺和什么啊！”

“闭嘴！”

老妇人瞪了孙子一眼，愤怒的说：

“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了？！出去！滚出去！”

“......”

小川成志没动，山村操倒是低下头，灰溜溜的出了房间。

某种刻在DNA里的东西，突然觉醒了。

山村操离开后，屋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老妇人喘息了一会儿，心情略微平复，坐到椅子上，将拐杖靠在一旁：

“对不起义男的是我，不是风奈。”

“奶奶，你别说了....”

小川成志还想再劝，却被老妇人用眼神震慑了回去。

她直起佝偻的身体，似乎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目光坚定，缓缓讲述道：

“我和义男结婚，是彼此两家父母做的决定，当时我才17岁，他也不过20岁，正在读大学。”

“义男，包括他的爷爷，都认为我与乌丸莲耶无关，可实际上，我的家族，正是乌丸莲耶妻子的旁系，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

宫野大小姐猛地睁大眼睛，震惊的看了看男友，又看了看老妇人。

什么情况？

小川家族中，真正的内鬼其实是小川义男的妻子？

那位愿意接受芥川风奈，胸襟开广的老妇人？！

“我和义男结婚前，并未有什么感情，我和他只在聚会上见过一面，可还是这么稀里糊涂的嫁过去了。”

老妇人目露回忆之色，轻声说道：

“一开始，在家族的命令下，我为义男生下了第一个儿子，也就是雅树，刚生下来不久，战争就爆发了，义男也被送出国留学，没过几年，回来时身边多了一个叫芥川风奈的女人。”

“在我知道义男和风奈的事情前，我一直认为自己对义男是没有感情的，只是一如既往的执行家族....或者说乌丸莲耶的命令。”

“直到那天，我亲眼看到义男和风奈出双入对的场景，胸口一痛，才幡然醒悟，明白了自己潜移默化出现的感情。”

“义男对我很好，体贴入微，我接受风奈也不是因为胸襟开广，而是因为我欠他的，你明白吗？我欠他的！一辈子都欠他的！”

老妇人的声音有些颤抖，旁边的小川成志咬着嘴唇，不忍再听：

“爷爷是我亲手杀死的，我从背后打了他一枪，我不想开枪，但如果爷爷不死，小川家族就要遭到清洗！乌丸莲耶早有戒备，爷爷收集的证据根本来不及曝光就会被发现！”

“我是小川家族真正的罪人，爷爷到死也没想到，他要提防的人竟然是我，你们拿来钱包的那一刻，我很害怕，害怕的浑身发抖，我怕爷爷临死前留下暗号，揭露我的身份....”

“但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