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凤瞪眼嘶吼道“够了，我根本没有杀他！那天下午我的确有些喝多了，大概在两点多钟时，闯入我丈夫的办公室，与他理论……当时我们的确因为话不投机发生了一些口角，但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更没有杀死他的能力！”

沈北湘点头，这一点他是赞同林雪凤的，现场的确是有轻微打斗的痕迹，之前他以为是死者在生前与凶手进行了一番打斗，但天生体型娇小还有几分醉意的林雪凤想要将身强力壮的李国华一刀致命，这种可能性并不大……

顾海追问了一句：“那你离开他的办公室时，他还是活着的？”

“当然活着！而且活蹦乱跳，你看我手臂上的伤痕就是他当时抓的！我却没能伤到他半点！之后我心里郁闷，回到房间就继续喝酒了，我知道我这一辈子算是彻底交代了……”

“你走之前也没有锁门？”沈北湘仔细观察着林雪凤的反应与表情。

“没有啊！我的钥匙当时真的找不到了，再说了我和他大吵一架，怎么可能离开时还把门锁上？我当时对于时间的观念有些模糊，但是回到自己房间看了一眼表，当时是2:20左右。”

林雪凤的确承认，他在下午两点左右和李国华有过口角冲突，这语苏眠眠的证词是对得上的，或许是因为林雪凤之前的刻意隐瞒，让两人对这个女人还是心存怀疑的。

而如果林雪凤与苏眠眠没有说谎，李国华的死亡时间就缩短为2:20到3点之前，这段时间有谁进入李国华的办公室，行凶杀人呢？

沈顾二人离开林雪凤的房间后，两个人均沉默了半晌。

“林雪凤的动机是成立的，但我看她的样子不像在说谎……”沈北湘对自己微观的心理观察还是有些自信的。

顾海则不以为然：“现在的情况，我们不应该相信任何人，包括苏眠眠与林雪凤，都是她们的片面之言。苏眠眠怀疑当年的事情与李国华有关，她本身也是具有动机的，而就在我们陷入僵局时，她跳出来给了我们一个指向林雪凤的线索，这不是太过巧合了吗？再说林雪凤，她的刻意隐瞒，让我已经完全失去了对她的信任，将人杀害后再挖出他的心脏，这很像是一个被辜负了感情的女人所干出的事情……”

这是平生第一次顾海和沈北湘之间的思路发生了矛盾，顾海这两天的思路一直都在钻牛角尖，让沈北湘有些无所适从。

“顾海，刚刚林雪凤说的没错，在李国华能完全有防备的情况下能将他一击致命的，娇弱的女人是无法完成的！验尸报告上曾经写明，李国华小腹上的一刀是插中了脏器的要害，凶手对于人体脏器的构造相当了解，而且一定要在非常镇定的情况下动手才能够一击必中！你觉得林雪凤甚至于苏眠眠做得到？”

沈北湘对医学是有些了解的，她曾经仔细研究过李国华的验尸报告，小腹大量出血，而心脏处却没有多少鲜血流出，那就证明凶手在挖心之前血液流动已经停止，人已经死亡。

顾海也忽然冷静了下来，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回想起自己这两天的思维的确是钻牛角尖，不知为何，他觉得每一个人的嫌疑都非常大……

“对不起，北湘，大概是太累了吧？状态有些失常，我们都好好休息一下？

沈北湘眨了眨眼睛，她也觉得顾海有些不太对劲，自从下了火车后，顾海的整个精神状态就有些问题了，难道与火车上的那个事件有关系？

顾海先休息了，沈北湘依旧睡不着，她一直盘算着几名犯罪嫌疑人有罪或无罪的可能……夜深人静，她又一次来到了案发现场，看着狼藉一片的办公室陷入了沉思。

看着李国华被一击致命的照片，目前只有两种情况，一者，凶手身手敏捷，李国华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起码在目前出现的嫌疑人中，还没有这样的高手存在，嫌疑人中唯一的男人谢飞因为常年患病，体格也极为瘦弱……二者，李国华完全没有对这个人设防备，而在这个医院里他会对谁的防备如此松懈，冰冷的刀锋都逼近小腹了，他依然没有察觉？

沈北湘想到了在李国华处发现了那些照片，与众多女人暧昧的照片历历在目。那凶手会不会是李国华众多情妇中的一个，在两人亲热时忽然下手，才能造成一击致命的后果？！

她坚信世上是没有所谓完美犯罪的，凶手一定在现场留下的什么蛛丝马迹，是他们没有找到……

就在这个时候，沈北湘听到走廊处有一声响动，在夜深人静中听来十分明显。到底是谁半夜三更还不睡觉，在走廊走动？

沈北湘怀着一份好奇，顺着办公室的门缝偷偷向走廊看去，门缝中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段时间你能不能收敛一些？最近来了一男一女两名侦探，这两人和其他那些庸才不同，心思非常缜密，我怕他们看出破绽！”

另外那人冷笑了一声：“你这小妮子还挺机警的！行吧，反正那些自命不凡的侦探找不出真凶就会滚蛋！我不相信他们能坚持多长时间！”

一份交谈之后，两个人便离开了走廊，沈北湘长出了一口气，刚刚这两个人的声音他听得真切，而且非常熟悉。那个女人就是他们刚进医院便热情招待的林护士，而那个男人居然就是当天非礼林护士的那个患有精神病的秃头大叔！

这两个人三更半夜的居然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而且所聊的话题暧昧不明，这两人的关系，似乎比他们想象中的更不可思议……沈北湘有些在意了，这两人很明显打算故意造成疏远的表现，想等这些侦探走后再做什么，难道这两个人还隐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沈北湘没想到半夜勘察现场，居然探听到了两个人这么大的秘密，真是收获颇丰啊……她忍不住想要和顾海分享一下，但想着顾海一张疲惫的面容，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